淚水模糊,心如刀絞,想了片刻也沒有半分回頭去為自己求情的意思,只得抬起腳木然離去。
聖旨既下,東宮之中太子妃日夜啼哭不止。
蕭景明脫下錦袍,也換了一身白麻布衣自去冷宮照顧母親,待李允來催促上路,頭也不抬淡淡道:“煩勞李公公告訴父皇一聲,請他將我貶為庶民,留我在冷宮裡面照顧母親。或者,若父皇不願我再留在建康,等照顧母親病癒之後,我再離去。我是誠心懇求父皇,求他讓我留下來,多陪一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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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皇庭劇變,訊息不過一月已傳入東都。
侯府之中洛陽侯盛怒之下擲盞而起,“珠兒死,萱兒廢,現在連麟兒被逐,本侯這個女婿事情做的可真夠絕的!”
洛子云更是怒髮衝冠,“父親,時至今日,難道我們還要忍氣吞聲不成?”見父親沉默不言,又道:“想萱兒此刻,定然還在冷宮中受苦。她自小便生的柔弱,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撐得下去!父親,你還疼萱兒麼?”
洛陽侯心頭登時大慟,朗聲道:“傳令下去,屯兵秣馬,十日之後,兵發建康!”
此次征戰,洛陽侯年近七十卻還親自披掛上陣,侯夫人前來相送,夫妻二人皆已白髮蒼蒼,相顧悽然。
親手為丈夫整理好鎧甲,侯夫人垂淚道:“侯爺,你暮年征戰,妾身心下實在不忍,且要保重自身!只妾身有一個請求,請侯爺一定答允!”說著盈盈下拜。
洛陽侯自來愛重發妻,到了暮年,更是珍之重之,忙道:“夫人有何事,只消說出來,本侯一定辦到!”
“謝侯爺!”侯夫人將眼淚拭去,哽咽道:“侯爺此去為爭霸江山也好,為了救女兒也好,妾身只希望侯爺能將我的萱兒好好的帶回來!妾身與女兒已十八年未見,如今暮年卻得知女兒,身處不堪之地,心裡……實在難受!求侯爺一定要將女兒帶回來,我要我萱兒好好的……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城闕(下)
“半年之內,洛陽侯連奪江北十六郡,如今與建康皇庭只有一江之隔,不過數日便會兵臨城下……”
朝堂之上將軍李毅之話尚未說完,蕭城璧霍然回頭喝道:“讓他來!他不是早就想來了嗎?朕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把朕趕下這至尊之位,自己踏上金殿,坐上這張龍椅!”
八月南宮,秋氣已長,戰鼓聲響於江濱。
洛陽侯立馬江邊,皓髮長鬚飄舞不止,望著滔滔江水,眼底竟還是一片英悍豪情,揚手對兒子道:“子云,你看這江南江北一片大好河山,也不知為父有生之年,是否能夠得償夙願,君臨天下!”
父親素日雖有此念,可是這般說出口還是頭一次。
洛子云喜道:“孩兒以為這日一定已經不遠,待我四十萬兵馬渡過長江,兵臨城下,奪取皇庭指日可待!”
洛陽侯聽罷面色忽變凝重,稍時笑了幾聲,道:“若真如此,父親年事已高,這皇位也坐不了幾天,江山早晚還是你的!”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兒,你有天下之志,生子如此,為父老懷足慰!”
雖然欣喜,對眼前戰況卻也頗感憂慮,洛子云皺眉道:“可是孩兒眼下卻有些擔憂,父親渡江之戰的佈局雖然嚴謹,可我北方將士不擅水戰,只前鋒招募來的數萬水師,只怕遠遠不夠……”
洛陽侯凝眉看了他一眼,只笑不言,只遞給他一張牛皮畫卷。
洛子云展開一看,不由大驚大喜,失聲道:“真的是失傳三百多年的周公瑾雙頭蛇陣水軍佈防圖?有了這張圖還怕什麼卻月陣?”
夜半,洛陽侯大軍突襲建康水師,雙頭蛇陣將卻月陣拖的施展不開。
黎明時洛陽侯已經率領大軍堂而皇之自建康水師眼皮底下渡過長江,兵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