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潼不高興了,“打人不打臉!”
清琊:“……你打人,不衝臉?”
“喂喂喂,我是魔女,你可是正道修士,標準能跟我一樣?”樓月潼翹起小拇指,勾了勾,眼神頗為挑釁,“過來,我要打回去!”
清琊挑眉,走近了,抬手就拍了拍她的頭,“別鬧了。玩樂可以,勿損靈脈便可,我去那邊打坐幫你守著。”
這樣的語氣與神態,樓月潼低低笑了一下,忽然伸出雪白的雙臂,抱住她,在她臉頰邊親了一下,“雖然初吻送給程梓川了,但這可是我頭一回親一個姑娘,便宜你啦。”
清琊一呆,剛消散的熱氣又冒上來了,結果還沒回神,迎面就被撲了一身水,樓月潼眉飛色舞,惡劣道:“害羞了吧?感動了吧?幫你降降溫,不用太感謝啊。”
清琊抬起劍鞘敲到了她的頭,“小魔女!”
她轉身就到一旁閉目打坐去了,其實卻是心緒翻湧,需靜思穩定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重複了一遍,“勿損靈脈,別忘了。”
樓月潼撇撇嘴,自顧自地在靈泉裡游來游去,也不知聽到了沒有。
清琊睜開眼睛,靜靜看著她在水中的身影,看了許久,微不可察的輕嘆了聲。
原以為再見樓月潼,不會再有如此大的反應,可原來對她的感情有那麼深,這麼久的時間都還沒有淡化一二……這的確是一場無聲的硬仗。
可也不是全無所得,至少清琊明白了一件事——樓月潼對程梓川,也是真的有情的。
清琊靜思反省,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等到樓月潼從水裡出來,清琊已能面不改色地遞上衣物,波瀾不驚。
樓月潼看了看她,嘴角微扯,卻是沒再說什麼,也坐下來穩固修為。
翌日,長安城百姓都看到了沖天而起的亮光,正午過後,有傳言廣泛傳播,道嘉臨帝親至山下,迎了神仙人物入宮驅除妖邪。這指的就是清琊了,那樓月潼去哪兒了?只看清琊懷中雪白的小靈狐便知道了。
“昨日仙家入夢,救朕於危難,朕感念於胸,卻不知仙家昨日所言的災禍是指何人何物?”清琊一入宮,嘉臨帝便迫不及待地趕走了旁人,誰讓昨日清琊忽悠的太成功,以致嘉臨帝一整日都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將人盼來了,就盼著能得個解決辦法。
小靈狐懶洋洋地躺在懷裡,清琊伸手摸了摸,說道:“人皇夜夢巨虎,還不知妖物是何嗎?”
“莫非是……”
“心知足矣,不可言說。”清琊一揮袖,桌案上便多了一卷道經與幾根香燭,“人皇若信我,今日起便點燃香燭,抄背這道經,時候到了,必見奇效。”
人皇翻閱片刻,越看越喜,遂點頭應下,並請清琊暫居宮中。
接下來數日,清琊未有異動,只借此機會摸清了這人間宮廷的佈局,她仔細考慮過,若還有地方能困住淵蕪而不被人發現,恐怕……唯有地下宮室了。
淵蕪是大妖,清琊並不擔心,她只憂心蘭絮,蘭絮入九源山修行還沒多久,修為不夠,年紀又小,只希望淵蕪能護住她了。
這日傍晚,人皇終於抄完了最後一卷道經,香燭還在燃著,他微微鬆了口氣,因著這些日子每回抄背此書時,他都會頭痛欲裂,但到第二日又會精神百倍,他不知何故,但人皇也不是蠢笨的,稍加思索就猜到可能是自己身上出了問題。
他一直未動聲色,遣退了周圍服侍之人,佯作無知地抄背完了最後一個字。
日落月升,夜色沉暗。不知哪來的風,進入室內,吹起了簾幕,香燭亦應聲而滅。
忽然,嘉臨帝臉色一變,不等他反應過來,眼睛就變成了野獸般的獸瞳,指甲在桌案上狠狠劃下了幾道印痕。
窗外,清琊身影驟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