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蘭絮激動的說:“淵蕪大人從來沒有瞞過我,雖然他是妖,可他一直在保護我,若非淵蕪大人,我早就死了幾百回了!是我不好,不該懷疑您的……”
最後一句,她是對著淵蕪說的,小女孩眼睛乾淨極了,透出最深切的誠懇與歉意,以及……信任。
“你是個好對手,只可惜傷勢太重,掃興!”樓月潼挑眉:“不過你膽子不小,雖然九重天外天的聖尊隕落,秩序碑出現裂痕,可畢竟沒有完全碎裂,從妖界來到人界,就算是妖王級別的大妖,只怕也難承受那壓制與反噬!”
淵蕪捂著胸口,他當然清楚,因為他無時無刻都在體會著這種傷痛,若非如此,他未必不能與全盛時期的樓月潼一戰!
“淵蕪大人,很疼嗎?”蘭絮哽咽著問,卻不知如何是好。
“不疼。”
樓月潼挑眉,妖向來是最看不起人類的,這淵蕪乃是妖王級別的大妖,竟然對個小女孩如此和善,還以命相互?
她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衣袖,懶得理那二人,轉頭看向白光出現的地方:“既然敢出手,還怕現身嗎?”
她方才那一擊,縱然不是全盛時期,但重傷在身的淵蕪受了也得被打回原形,小魔女性情如此,雖然手下留情了,但總要讓人受點教訓,可惜被人擋了。
寂靜片刻,一道人影悄然顯現。
道服如雪,長髮束起,手持一把銀色長劍,劍鞘上劃過刺目的“誅邪”二字,未見全貌,已覺撲面而來的冷冽寒涼。
有那麼一瞬間,樓月潼以為看見了另一個程梓川,這氣質實在太像了!
可再看去,卻是個一身寬廣白衣,裝扮中性的女子,腰間那一塊黑白分明的玄妙玉佩便是全身上下唯一的配飾,她戴著面具,擋住了面貌,卻掩不住那一身清寂絕俗的氣質,遠望去,就彷彿與她手上的神劍融為一體,神秘,肅殺,不可方物的美。
樓月潼嘖了一聲,心說不知道這是不是程梓川失散多年的親姐妹,難怪他提起清琊時與其他人不同。
說起來……程梓川怎麼不見了?
血氣與契約的雙重感應都顯得朦朧,這表明程梓川應該在離這很遠的地方……這傢伙!一會兒功夫亂跑什麼?
“……清琊大人!”蘭絮驚喜的叫道。
樓月潼:“你們認識?”
蘭絮看了看淵蕪,淵蕪道:“幾年前打過一架。”
他呆在碧柳村多年,雖一直隱匿妖氣,可總會出岔子,有一回就被路過的清琊發現,不過後來蘭絮的出現緩和了衝突,清琊發現他無心為惡後,對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清琊對著樓月潼頷首致意,目光掃視周邊,似含悲憫又漸淡去,最後落到淵蕪身上:“你害了這些無辜人。”
她的聲音很奇特,不似一般女子的清脆或柔美,而是很飄渺大氣,令聽者往往忽視男女之別,只覺得她說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蘭絮急著想說什麼,淵蕪卻點頭,面無表情的說:“是,我不曾殺他們,他們卻因我而死,”他抬手摸了摸蘭絮的頭,“我有一個敵人,他是針對我才會殺了所有人……我很抱歉,蘭絮。”很抱歉沒能救下這些村民,沒救下你唯一的親人。
蘭絮咬著嘴唇,緊緊抱著阿婆的屍體……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小跟阿婆相依為命,得了許多人的同情,也糟了許多白眼,淵蕪是她遇見的一個奇蹟,強大,冷酷,彷彿無所不能,總是出現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保護她,陪伴她,雖說非我族類,可他卻是小女孩心裡最崇敬仰慕的人,亦可說如師如長,如兄如父。
“你決定了嗎?”清琊問了一句不知所以的話。
淵蕪再次點頭,轉而對著蘭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