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漁買的自動泡腳機前兩天就到了,今天正好拆了包裝,晚上給許驚蟄用上。許驚蟄對泡腳其實不算太熱衷,但梁漁堅持,他也只能泡了。
「溫度怎麼樣?」梁漁蹲在泡腳機旁邊選模式,「燙不燙?」
許驚蟄說:「還行。」他在整理褲腳管,覺得怎麼卷都不滿意,有些煩躁。
梁漁:「隨便弄弄就行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許驚蟄:「我想拍個照,但這樣不好看。」
「……」梁漁吃不消道,「泡個腳而已,誰管你好看不好看的。」
許驚蟄最後在膝蓋上蓋了條毛巾,才算是遮住了怎麼折都不好看的褲管,不過這麼一折騰,他拍照的心思也沒了,乾脆憊懶地坐在沙發上,拿了劇本來看。
梁漁這幾天在談賀歲片延映的事兒,不出意外票房大概能破50億,許驚蟄私底下其實算過分帳,梁漁這部片子不但背了對賭還投了不少錢,再加他掛名了製片人之一,最後能拿到手上的應該不是個小數目。
其實男演員之間,各方面暗地裡,總免不了的相互要較較勁兒,從流量咖位到獎項票房,就這麼幾個東西,許驚蟄也不能免俗。他劇本看得有些分心,滿腦子都是錢錢錢的,心想梁漁到底是多缺錢,怎麼這麼愛賺。
也不知道劇組裡有多少人和許驚蟄一樣,都關心著賀歲片票房,第二天但凡只要碰到個人,張口第一件事就是恭喜梁漁的。
小落早有準備,給劇組上下,包括送盒飯的都發了紅包,江筱晚上來許驚蟄房間對戲,還多拿了一個。
他待在梁漁的眼皮子底下,其實比白天在鏡頭前還要緊張,許驚蟄和他對臺詞的時候偶爾會指出幾個問題,江筱總下意識去看梁漁的反應。
「小江。」許驚蟄無奈道,「你不要老去看梁老師,認真一點。」
江筱尷尬道:「好的,對不起。」
許驚蟄嘆了口氣,他總覺得梁漁第一次教戲的影響太大,導致江筱不論演什麼,都想往梁漁最開始塑造的形象上靠,但兩人不說外表,光氣質就差了十萬八千里,江筱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沒有一個像樣的。
不過最後還是想到了個解決方法,就是再麻煩梁漁一次,由他先跟許驚蟄對一遍,江筱學一遍,完了後,梁漁還親自給江筱摳細節。
許驚蟄對到一半的時候忍不住開玩笑,說:「我是不是還得單獨給你結下片酬?」
梁漁看了他一眼,糾正道:「這不叫片酬,叫勞務費。」
許驚蟄笑了起來,他很少笑得那麼不遮掩,見牙不見眼的,也不知道梁漁哪裡逗得他那麼開心。
江筱第一次見許驚蟄這麼笑,說實話有些晃眼。
他自覺上學時好看的男生女生見的不少,所謂院花系花也為人津津樂道過很久,但幾乎所有帶過他們上課的老師、教授,除了幾位老牌殿堂級的演員外,舉的最多的範例還是許驚蟄。
就像劉導說的,許驚蟄是脆弱的,孤獨的,那不是他故意表現出來的樣子,而是他的氣質裡就帶著這些。
沒有所謂限定時期的少年感,更不存在上了年紀後的油膩,他永遠都是單一麥芽發酵後倒出來的第一捧酒花,乾淨又馥郁。
江筱發現梁漁的視線大部分時間都會在許驚蟄身上,他們兩人一直在瞎聊天,其實內容沒什麼營養,也很旁若無人,但許驚蟄就會笑,很放鬆,很自在,是少有的拍戲以外的狀態。江筱觀察了一會兒,突然就有些羨慕,他感慨道:「兩位老師感情真好。」
梁漁正在許驚蟄的臺詞本上畫句子,聞言抬起了頭,許驚蟄的腦袋跟他湊得很近,兩人挨著顯得非常親密。
江筱一副看開了的樣子:「之前說兩位老師交往都三年多了,我們好多人都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