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紀仕林一個人,三天兩頭往酈府跑,陪她解悶。
“沈存章那兒最近有什麼訊息?”
“才好點就操心那個淫賊的事呢?”紀仕林不滿地將葡萄籽丟向魚塘,“沈存章幾乎都睡在刑部了,聽那的人說,洛九齡每天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守夜的獄吏很晚都能聽到動靜。要我說,那個淫賊是在劫難逃了。”
“沈存章問出了什麼沒有?”
“那個淫賊可是個硬骨頭。只不過再硬又如何,十日之後腦袋就要搬家了。”
“仕林!”酈清與快步跑了過來,“你又跟容兒說什麼呢?看她這眉頭皺的…。容兒啊,什麼事都等病好了再說。你要是有個萬一,我怎麼跟娘交代?”
“早知道,應該讓他們把涼生帶走的。”
“還說呢,就因為你。涼生現在一見我扭頭就走,抱也不要我抱了,說我搶走了他的孃親!”
酈容與淡淡一笑,“哥,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我也很辛苦啊!腿都跑斷了!”紀仕林說道。
“仕林。你整天和容兒嘀咕什麼呢?”
“仕林不過是講些有趣的故事,給我解悶呢。哥,你放心。哥你公務繁忙,有時間要去照顧照顧小滿,她最近為了我的事實在是累著了。”
“好啦好啦,你快走吧!紀小滿可不是省油的燈!”紀仕林將酈容與推走了,轉身回來又兀自嘆了口氣。
“我要去一趟刑部。”
“啊?”紀仕林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難不成想去劫牢?”
“說什麼呢,我只不過是想知道藏寶圖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你怎麼去?皇上不是說了這件事交由沈存章全權負責,旁人不得過問嗎?”
“沈存章全權負責,我怕什麼。只是我現在這樣子,我哥一定不會讓我出門…。。”
“你不會要我來背這個黑鍋吧?”
“仕林,好歹我們曾經生死與共過…。”
跟你生死與共的另有其人吧!紀仕林心裡嘀咕著,卻還是彎膝蹲在她跟前…。。
聽說她今天精神好些了,武炎左思右想決定擺駕酈府去看看。身為一個皇帝,卻可以為他的“愛臣”放下身段,他以為,酈容與終有一天會明白他的心。
雖然隱約知道自家妹子的病與皇上有莫大的關係,可是皇上如此三天兩頭關心的盛寵,讓他心裡也消了些疑慮,只認為是自家妹子的執拗得罪了聖上,於是喜氣洋洋地領著皇上往酈容與的別院走去。誰知初月三個丫頭全都被打發了在荷塘釣魚,院子裡冷清清的。梨花樹下,只有一張冷了許久的臥椅在風中搖擺。
“一定是仕林把容兒帶出去玩去了!”酈清與氣道,“仕林這個傢伙回頭我一定打他一頓!”眼瞧著皇上撿起臥椅上掉落的梨花花瓣,表情陰晴莫定,酈清與連忙堆起笑容,“皇上,要不您先坐坐,嚐嚐我府上的碧桂糕?”
“不用了。”武炎冷冷道,手裡的梨花頓時捏得粉碎,“大病初癒就急著出去,只有一個地方能讓她如此惦念。”
“不知皇上說的是哪裡?我馬上派人去找她回來。”
“朕親自去接她。”
還沒到大牢,就聽到了紀仕林所謂的“動靜”,這個只關著一個重囚的死牢,傳出了一些隱忍的□□。酈容與揪著一顆心,從紀仕林背上滑了下來,示意獄吏不用通報,便一步步拾級而下。
“說,還是不說?”沈存章淡淡問道。
洛九齡被倒吊在一桶涼水之上,衣衫破爛地滴著水,上身□□,沒有一處完膚。往日光澤黑亮的青絲不知是因為血還是汗,擰成一束一束,無力地垂著。他眸光不知看向哪裡,飄忽悠遠,彷彿靈魂早已出竅,只留下滿目瘡痍遍體鱗傷的軀殼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