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阿蠻邊搖頭邊喃喃道，手緊緊攥住衣襟，無助到了極點。“阿蠻，冷靜點，告訴姐姐。”我心疼的拍拍她的頭，安慰道。“姐姐！嗚嗚嗚嗚……”她撲倒在我的懷裡，淚水簡直無法控制。許久，她抬起哭得不成樣子的小臉，不可置通道：“姐姐，我知道那日糟蹋我的人了。”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是太子。那日，我極力反抗，在他的左肩膀上抓出的印記，我認得。和剛才他露出來的形狀，一模一樣。”阿蠻接著說道，儘量平靜。可我的心，此刻，根本無法平靜……

☆、第九十章

我把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的撿起，複雜的紐扣，繁瑣的衣袋，平靜的弄好，沒一絲煩躁。可是，還是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

顫抖又如何，生氣又如何？別人在乎的只是你身上的華貴的服飾，高高在上的地位。此刻，即使被傷的體無完膚，還是要穿的“衣冠楚楚”。再怎麼說，我也是貴妃。再怎麼樣，也有奮力一搏的機會，和，資格。

阿蠻背對著我，我知道，她剛剛結好疤的傷口此刻又被無情地揭開。她好不容易準備迎接新的生活，那日的醜陋又玷汙了自己的雙眼。好不容易撿起一片片破碎了的心，此刻又被一點一點的割裂……

我壓制住心底即將噴發的怒氣，掛上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阿蠻道：“阿蠻，姐姐要走了。”

本沒有想到她會回答我，誰知，聽到我的話，她緩緩的轉過頭來，伸出小手，抓住我的衣角。大眼裡滿是乞求：“姐姐，求求你……不要……去找皇上……”

我再也忍受不住的嚎啕大哭，像個孩子一樣，受到委屈，可以盡情的發洩，盡情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不用去遮掩，不用去偽裝。

阿蠻，你是如此善良，即使知道了誰是傷害你的人。你也不想讓我去替你報仇，害怕我受到傷害……

“姐姐，我懷孕了……”

我驚得大腦已經無法思考，可是阿蠻接下來的話讓我更是無法相信：

“我想把孩子留下來。”說到這裡，阿蠻擦乾了眼淚，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阿蠻，你瘋了嗎？聽姐姐的話，我們去把孩子想辦法打掉！”我著急的抓住她的肩膀，怎麼經歷了這麼多，這孩子沒變聰明，越變越傻了呢。我迅速讓自己的腦子靈活起來，命令她道。

誰知，一向聽話的阿蠻卻讓我大失所望。

“姐姐，為什麼要打掉？”她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失魂落魄，因為提起了孩子的事情變的精神了起來。

果然，她的腦子已經完全秀逗了。我連忙道：“阿蠻，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如果你有了孩子，你怎麼嫁人？”

“姐姐，我不想他比我還可憐，還沒有出世，他的母親就拋棄了他。”阿蠻看著我，堅定而執著。這一刻，我看到了愛。世上最偉大的，母愛。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露出了笑容：“阿蠻，我們一起把他養大，不離不棄。”

阿蠻冰涼的小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擦去了我的淚珠：“姐姐，我一點都不可憐。我喜歡這個孩子，我很幸福。”溫泉的水汽朦朧了一切，阿蠻的一襲紅衣也若隱若現，淡淡的光芒在她的周身散發。她的笑容似近似遠，卻像陽光般灑滿了我的全身，溫暖了我心中的每一個角落。

多少年後，我仍然記得，如花兒般豔麗的紅色，如水晶般純潔的心靈，如驕陽般奪目的光輝。下人們誠惶誠恐的低著頭，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而我毫無所覺。“娘娘，您的膳食已經被熱了三次了，您還是不吃嗎？”

魂遊天際的思緒被秋芳話瞬間拉回了現實。我這才注意到滿屋子的“驚弓之鳥”，也只有秋芳敢在這種時候說句話了。難道自己竟然還有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