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氣你,你也上當!”
陸茉幽卻是低頭一笑,只是那笑卻人覺得心酸的模樣,秦雪之把她推坐下便又去看她手指,眉頭狠狠皺起:
“太深了!”
“沒事。”
她說著便將手縮在了桌下,手在疼,哪裡有心疼。
如心端著水盆進屋的時候就看到這兩人僵持一般坐著,甚為落寞的陸茉幽隱在桌下的手上甚至滿是血痕。
看她只顧怔怔出神,秦雪之那股氣愈發盛了起來,轉身便走了。如心上前便見她手上被扎的頗深的傷口還在不住流血,甚至還扎著兩顆花刺在肉裡,面色一變便匆匆取針為她剔花刺,這一下陸茉幽終於有了知覺,嘶的一聲抽了口氣皺起了眉頭。
“這可怎麼辦?依著慣例姑娘待選入宮第一夜是可以拜謁各宮主子的,這樣子還怎麼去?”
如心小心為她清洗傷口包了起來甚為憂心,陸茉幽卻興致索然不甚在意:
“沒事,不去就好了。”
如心手一頓,便應了一聲,給她裹好傷後便出去又端回晚膳。
她傷了右手,胃口也差,不過草草吃過幾口便上了榻,如心看她似乎心緒極差的模樣,便悄悄退了出去把門掩好。陸茉幽便靜靜躺著,只聽院中似乎各位貴女都用罷晚膳相攜結伴而行去拜見各宮主子,又過了許久隔著窗子看外面天一黑透,她忽然起身自箱籠中取出個小匣子提在手中便開門走出已然靜寂無聲的長樂宮。
她從前曾問過路,只是時間久遠,循著記憶往一處走去,孤身隻影在路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只是越走路便越荒涼,直至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到了一處,她走的急略是有些氣喘,站定後抬眼去看,只見斑駁的宮門已然黑漆脫落甚至掛著蛛網,連宮門上的匾額也早已看不出名字來。
心頭一顫,她伸手去推門,厚重的木門發出仿若亙古傳來的一聲吱呀,然而入目處滿是蕭索荒涼,原本鋪著的石子路也早已被雜草湮沒尋不到路。
她怔了一下,帶些蕭瑟的四下看去,這雲中殿曾是炎朝後宮何等輝煌所在,然而不過十八年,竟已落得如斯景象,連帶周遭都一片荒蕪。
早已看不清原本模樣,她邁步踏進草叢,荒草掩蓋到她膝上,她一步一步艱難前行,竟走過宮苑越過正殿直到寢殿而去。
只是她站在寢殿門外伸手欲去推門,可那手按在門上半晌後,卻還是收了回來,她嘆息一聲便坐在了寢殿門外的地上,愣怔了片刻,便將那小匣子開啟,內中放著一尊小香爐一把香一個火摺子。
她拈了三根香點燃插在香爐裡,跪地伏拜,其後看著三顆冒光的燃點,也不起身,就隻身子一歪便依著宮牆跪坐在了香爐旁:
“雖從未見過娘娘,卻終究是與娘娘有些緣分的,今日焚香祝禱,渴望娘娘在彼世可長樂無憂,也想……也想求一求娘娘,原諒我。”
她忽而一頓垂下眼去:
“可是娘娘,若我說我喜歡他,你信麼?”
她心中千頭萬緒,自前世便堵在心裡的話從無法出口,可今日在這荒蕪了十八年的雲中殿裡,她卻想說一說,在他出生的地方,和那個給他生命又真心愛他的那個人。
“許多事情,以為該是這樣的,可卻偏偏並不是。那一年多的日子裡,我以為他的冷戾堅硬是我怕的,我以為另一個人的溫潤如玉是我該喜歡的,所以我便自以為是的刻意忘記我初初看到的那一眼,刻意去忽略他一直為我做的一切,我拒絕他,我躲避他,甚至為著另一個人,我去傷害他。”
她一笑,卻甚為悽迷蕭索:
“有些事情埋在心裡,可埋的太深了,我便以為是不存在的,可心卻不會騙人,原來從第一眼裡,他便開始一滴一滴的往我心裡去,直到最後,那滿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