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頭。
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到底是什麼人竟如此殘忍血洗全莊?父親待人素來寬厚,不曾與人結怨,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為了石屋中的劍訣?若是如此,那此地定然不會再平靜,她不能再拖著小師弟在此滯留。
身後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個不離不棄的少年,從事發到現在已過去兩月有餘,他寸步不離守著她,深怕她想不開會做傻事。她夜裡常常被惡夢驚醒,也是他安撫她直到平息,他對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一日三餐全是他一手操持,她不曾過問,甚至不開口說話,整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明知他會擔心,卻放任自己沉溺於傷痛,枉顧他的感受,想來確實對他心懷愧疚。
但若非親身感受,她還真不知小師弟這般冷漠的人可以細心溫柔如斯。其實這些年他待她一直有別於他人,她未曾多想,只將他視為親人。男女之事上,她素來懵懵懂懂,也沒有認真琢磨過,二師兄常說她遲鈍,想來確有幾分道理,也許這些事只待時間才能解決。
她擦掉眼角的淚,收拾好心情,緩緩起身,最後深深望一眼她住了幾年的地方,這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如今只餘一片死寂,無限淒涼。她收拾好低落的情緒,朝著等候多時的少年走去,綻出一抹淡極的笑容對他說:“我們走吧。”
楊佑禪深看著她,溼潤的眼中迸發出欣喜之色,點頭回道:“好。”
第十五章 燕門無極
穆家莊一夕被屠之後兩個月,江湖人士才知曉此事,不知何人放出風聲,說失蹤近百年的《天一劍訣》藏在穆家莊。一時間各路人士,三教九流皆湧往靈山,將穆家莊翻了個底朝天,也未找出這所謂天下第一的劍訣。莊內早已空無一人,只在山上發現了三十幾座新墳。
“穆柯,交出《天一劍訣》!”
樹林之中,一群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將穆柯與楊佑禪團團圍住。兩人自下山伊始便行事低調,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自己的姓氏,這些天也算安穩平靜,卻不想危險已經逼近。而這《天一劍決》果然是成了極大的禍端!
穆柯強自鎮定,露出迷茫之色,“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為首那人大喝道:“你少裝糊塗,穆家莊的人一夕之間被滅了個乾淨,沒想到還留下你這麼個活口!如果不想死就交出劍訣,否則休怪我等狠辣無情!聽這聲音該是個四五十歲的人。
楊佑禪全身戒備瞪著這些黑衣人,穆柯仍是一臉不解,無辜道:“你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我想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那帶頭人已然發怒,殺意顯露,“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話音落他就揮刀向她襲來,楊佑禪拔劍迎敵,與那人纏鬥到一處。
其餘幾人見狀皆對準穆柯,她神情一凜,看來躲是躲不過了,握緊手中長劍迎戰,身形移動間,手腕靈活翻轉。挑刺間刺傷一人,那人忽覺左手臂一陣刺疼,連退數步後低頭一看,臂上衣衫已破,鮮血直流,瞬間將整個衣袖都染紅,足見傷口有多深,只差一點他這隻手恐怕要廢了。他惱怒不已,不該如此小看這丫頭!
這些人雖非高手,但穆柯以寡敵眾,覺得越發吃力,後背已被汗水浸溼,只得咬牙勉強應對。以前與師兄們過招,他們都會注意分寸,不會真的傷到自己,而今卻是生死博命。楊佑禪分身乏術,無暇顧忌,一次次想來幫她,一次次被那人打回。
她體力漸漸不支,且黑衣人個個下手無情,她忽覺背後一陣劇痛,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不由苦笑,難道今日她要命喪於此?
楊佑禪驚喊一聲,腰腹間生生受了一劍,飛撲過來抱住已經昏迷的她,“師姐……”
此時,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出現,他臉上戴著面具,顯得神秘莫測,此人身形詭異,竟突然而至,彷彿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