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就是五年前的沫兒,沫兒是當年的我。同樣的呆若木雞,同樣的不知所措。只能傻傻的問一句,你怎麼了?
當慕容正一句:“你什麼時候受的傷,你為什麼不說,你知道不知道,這會死人的!”
我剛換上的,健康的心臟,卻狠狠的疼了一下。
疼到,都快要不能呼吸。
無法想象,真的無法想象,沒有了沫兒的我,會是什麼樣。我甚至,無法想象,我的身邊怎麼可能會少了她。我接受不了,無法接受。
當沫兒那還沾著淚水的睫毛,緩緩的闔在雙眼上的時候。我半蹲著的膝蓋,突然之間就這樣跪了下去。
一切,靜止不前。
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跟著上了救護車,也忘記了自己是怎樣的拼命想要進搶救室。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慕容正,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便只是守在這樣一個疼到休克了的沫兒身邊,一生,一世。
可今天,醫生卻告訴我,沫兒有了身孕。我和沫兒,有了我們的孩子。
呵…
我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拜託慕容正替我守在醫院一個小時。我特意跑到了母親的墓地,抱著墓碑告訴她,我有了孩子,和沫兒的孩子。那個,曾經十幾年前,就想帶著她,見她的女孩子。
如今。她已經是我孩子的母親。
那個晚上,我睡不著。藉著月光,在朦朧之間看著沫兒假寐的睡臉,我想象著我們的孩子,應該會是長成什麼樣?
我曾有那麼一瞬間,害怕她會因為不再愛我,而不要這個孩子的。
可我看到了在她小腹上,隔著被子移動著的雙手。那樣,緊緊的護著,撫著。我安心了,安心到,我看著她,就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太美好。
不曉得,別的女人是不是像沫兒這樣,有強烈的妊娠反應。我記得,當年的丁楠也沒有她這麼嚴重。她幾乎到了連喝一口水,都會想吐的地步。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無奈之下,我只有接受醫生的建議,先調整好她的身體,再懷孩子。
可她卻以一句,這是我丈夫留給我唯一的紀念,打卻了我的念頭。
其實,就是我的自私。我自私的想讓她在這樣的惡劣的身體條件下,艱辛的孕育著我們的孩子。我怕,怕她沒了這唯一的念想,便真的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沫兒。我也怕,自己終歸是不能陪她走完漫長的人生。但這人生路上,總要有人守在她身邊的,這樣,孩子便成了我最好的選擇。
不知道大姐,是怎麼知道了沫兒在醫院。她找到了我,給了我五萬塊錢,說是給孩子的。我很想拒絕的。可我,沒有辦法。我不想再一直拿著慕容正的錢,養著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可我手頭上,真的沒有可以動用的資金了。
我不能停了自己的藥,因為沫兒身邊不能少了我。就算她一直無視著我的存在,可我卻必須存在著。這似乎,就是一種使命。
她任性的去了西藏,章歷跟我說,沫兒問他借錢,訂機票的時候。我只能說,她高興就好。我找了沐亦西,請他安排了一位老中醫,一路都跟著她身邊。我想,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呢?她們倆個人當中的任何一個,我都不想失去。
在她去西藏的那四天當中,我開始找工作。別人問我什麼學歷的時候,我說碩士。人家告訴我,我們只招高中生,最多專科。我沒找過工作,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當別人問我,曾經做過什麼的時候,我卻一個字也答不出來。回顧了一下近四十年的人生,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些什麼。
最後,我在一家大型的超市,做了倉庫管理員。開始了,每天七點到十一點,十五點到十八點的出入庫驗收工作。中午休息的時間,我會休息一會,然後買好第二天給沫兒和孩子準備的菜,然後到超市三樓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