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擔憂這個,我不由冷冷而笑,“哼哼,我怕什麼,她眼前只希望我能死了就好,至於太子交給誰撫育,誰因此位列後宮之首,縱然她心裡再不忿,一時之間,她也絕對不會放在臉上,只怕,她還要打腫了臉來稱讚皇上處事公允呢,”想到太后知道我的孩子被交由瑛兒撫育時,她那張臉上可能有的表情,我就笑得暢意,太后啊太后,縱然我真的就死了,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如意。
看著蔣秀依舊擔憂的臉,我耐下性子細細的分析給她聽,“她此時雖然利用靖海王來鉗制皇上,然而她內心亦絕不肯真正和那靖海王聯手,秀兒,你細想一想,她和皇上如今雖然已經水火不容,可她的手裡到底還有能牽制皇上的王牌,只要這張王牌在手,皇上就得忌憚容忍她,她太后的位置就穩如磐石,可若是換了那靖海王當皇帝呢,她還能有什麼呢,那靖海王雖然不會明裡除了她,可是,那時能住在榮壽宮裡的人,卻就絕對不會是她了。”
想到那靖海王今日字字句句要置我於死地的嘴臉,我更是笑得諷刺,“那靖海王一直都對龍椅垂涎三尺,他手上雖然兵力財力全都雄厚,然而皇上亦到底是不好惹的,更何況,京城附近駐紮著的幾萬兵馬,全是為著護衛皇城而置,所以,若是他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他亦絕對不敢輕舉妄動,他之所以甘心為太后所用,亦是想借此機會來做文章了,太后今天將我的罪證當著眾人的面揭露,又誣我父親貪墨官銀,道當年誣陷先皇后和毒殺瑾夫人全是受我父親所指使,不過就是為了逼皇上避無可避,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呵,只要皇上對我稍有迴護,立時就要被扣上一個沉湎女色,昏庸誤國的罪名,那時候,那靖海王再造反,可就師出有名了。”
蔣秀不由臉上變色,“娘娘家裡的事,奴婢也都聽說了,娘娘放心,娘娘的家人已經被赦了,娘娘父親和二位母親的身子,也已經被皇上下旨,命娘娘的兄長領了回去好生安葬,只是奴婢聽家夫說,今兒個靖海王一心想讓皇上殺了娘娘您,如今看來,他這樣分明是要激得皇上回護您,他好師出有名的起兵造反。”
蔣秀的話讓我的呼吸一窘,立時便覺得心裡痛得話也說不出來,那鮮血淋漓的一幕,只怕我此時此世,縱不思量亦絕不會忘了,拳頭在袖子裡漸漸握成拳,我今天想了一天,一切終究都只怪我太輕信了,若不是紫芫的出賣,我沈家一門,焉能落得如此地步?
咬了牙,我的臉上滿是猙獰的恨意,“可是他這樣賣力,卻不知,自己也只是被太后掌握了他的心理,平白的被她利用罷了,今日他原本對皇上咄咄逼人,可是卻沒有想到,辛苦佈置這場局的太后,關鍵時刻竟然一下子又將話題轉了開去,替皇上解了圍,就從這一點,我就知道,太后其實壓根兒不願意皇上真的被靖海王所逼,靖海王,終究只是太后的一顆棋子罷了。
聽到我說這個,蔣秀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娘娘,奴婢聽丈夫說,您的那位二姐……”說到這兒,她分明很怕我傷心,說到這兒,就停住了再說不下去。
她這話讓我頓時心裡一痛,我頹然而嘆,“我這個二姐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竟然如此的不懂事,我有時想,當時不讓她進宮,到底我錯了沒有,或許,該讓她那時就留在宮裡,然後死於旁人之手,倒也免了自家人血腥相殘的悲劇了。”
蔣秀見我這樣說,她像是再不肯忍的,眼裡已經滿滿的全是淚,我分明看見那裡面有一股強烈的恨意,如火般的攢動著。
看著她這副表情,我心裡不由疑惑,事實上二姐到底是為什麼肯死心塌地的聽太后的擺佈,我一直都沒有想明白,難道,蔣秀知道?
“秀兒,你知道什麼,告訴我罷,”看著她猶豫的樣子,我不禁笑了道,“我如今都已經是這樣兒了,還有什麼不能聽的,你說罷。”
蔣秀只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