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阿凝道。
“殿下已經在清陌山莊等著姑娘了。”
結果到了山腳下,就看見那個月白錦袍的挺秀身影。阿凝剛下馬車,他就走過來把手裡備好的帷帽給她戴上了。
“這……這是什麼呀?”阿凝還沒來得及拒絕,眼前就是一暗。她拂開眼前的紗帳,一雙明眸瞪著趙琰。
趙琰很嚴肅地把她的手扒下來,“就這樣,不許撩起來。”
隔著雪白的綢紗,他都能想象出她朝她噘著嘴的模樣,心頭不禁一笑。
“等下乖一點。”他說著,便整了整衣衫,順著寬廣光潔的大理石階梯拾級而上。南山與他並肩而行,阿凝和張景闌跟在他們後面,再後面便是一應丫頭護衛。
夾道兩旁俱是如雪如霜的槐花,濃郁的槐花香幾乎要把人燻醉。阿凝瞧見腳下的大理石,心道沒想到這靈州清陌山莊,比起西山的明玉山莊的氣派也不差多少。
很快,前方就隱約有人聲。阿凝帷帽的綢紗委實太厚,外面看不見她,她也看不見外面,只好低著頭跟緊前面人的腳步。
清陌山莊大門口,謝至臻帶了人親自來迎接他們。他們都是舊識,見面一番寒暄後,便介紹起了自己帶來的學生。
謝至臻看見趙琰身後窈窕婀娜的少女身影,笑道:“早就聽說子熙在京裡收了一名女弟子,就是這位姑娘麼?”
趙琰點頭道:“正是。阿凝,過來見過放鶴先生。”
阿凝朝那邊福了福身,待聽見趙琰的下一句話,差點腳下一滑。
“我這學生臉上受了點傷,怕嚇著各位,所以用了帷帽遮面。”男子聲音疏淡地解釋道。
謝至臻一愣,臉色露出同情之色,又寬慰道:“姑娘年紀輕輕,便能有子熙為先生,日後必能在畫藝有大作為。至於相貌,又何足掛齒。”
清陌山莊雖然漂亮,但畢竟比不得明玉山莊的面積廣博。這幾日賓客又多,謝至臻卻給阿凝單獨分了一個兩進小院,可見他對趙琰多麼看重。
這院子名清雪閣,同整個清陌山的畫風一樣,種的都是槐樹,天上為白雪槐花所覆蓋,地上還落了一層,深深淺淺的,踩上去咯吱的脆響,像是鋪了一層花地毯,讓人有想捧花嬉戲的衝動。
可阿凝住進來後,卻窩在自己屋裡生悶氣,錦珠送來的午膳都沒動一下。
因為這日中午,清陌山莊擺了槐花宴給趙琰和南山接風洗塵,原本張景闌和阿凝都是有一席之地的,她一早還想著見識一番槐花宴是什麼樣兒的呢,但就因為阿凝“臉受了傷不好見人”,便沒能出席。
錦珠和錦青候在門外,互相對視一眼。
錦珠道:“晚些時候還是去回給殿下吧!”現在只有祈王殿下能管得住姑娘了。
錦青點點頭,“只不過……這會兒槐花宴正熱鬧,殿下不知何時才能脫身。”
阿凝隱約聽見錦青的話,心裡愈發不痛快。他倒是逍遙快活,就把她一個人晾這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不知什麼時候,忽然感到榻上棉褥陷下來一角。
趙琰就知道她會不痛快,他心裡擱不下,便尋了個理由提前離開了宴席。又聽錦青說她未曾用飯,他再顧不得方不方便,立刻進屋來看她。
阿凝還未睡熟,這會兒鼻尖拂過他的氣息,立刻清醒了過來,心道他這愈發大膽了,竟敢不經過她允許擅自闖入她的房間。
可她料到他是提前離席,又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便繼續閉著眼睛恍若不知。
趙琰瞧著小姑娘的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滴溜溜地轉呢,哪兒能不知道她是裝睡?他看著一張雪膚花貌的臉蛋兒,俯身下去輕輕咬了一口。
小丫頭大約料到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來,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