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妃完全沒有理由不喜歡阿凝。
可是,靖北王妃聽完他的話後,眸光瞬間冷下來。
她又抿了口茶,緩緩道:“你的親事,我一直都幫你留意著。已經挑了不少姑娘,大部分是才貌雙全的京城貴女,也有幾個外地書香大戶的。我昨兒已經命人去畫像了,等畫好……”
“母妃!”寧知墨打斷她的話,“兒子說過了,兒子只想娶阿凝為妻。”
“啪”的一聲,華服女子手裡的茶杯就這麼狠狠摜在了地上。
寧知墨的一句話,彷彿一個炸彈,把她努力掩埋下的所有悲傷、憤怒、痛心和不甘都掀了起來。
多年前,她的長子,也是坐在這裡,跟她說,他只想娶榮宓為妻。
榮宓……她如今想起這個媳婦兒,心裡頭就跟在炭火中燒一般,五臟六腑都是恨意、悔意。
她是在寧知書死後不久,才知道內中真相的。她一直就很奇怪,為什麼當初在明玉山莊,懷孕在身的榮宓會忽然跑去青玉殿。原來,她安惠郡主的過往,還有這樣一段緣故。原來,當知書對她這樣好時,她卻從來沒把心放在兒子身上過。最後,也是因為她擔心祈王殿下,才會跑去青玉殿,才會發生意外。
是榮宓害死了她的孫子,害死了她的兒子,甚至間接害死了老王妃。在靖北王妃的心裡,榮宓就是個來她府裡討債的掃把星,是禍害人間的狐狸精,不知她王府上輩子是欠了她什麼,她要這樣來害他們!
愛子的逝去,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她也恨自己兒子不爭氣,死也就罷了,還是為了一個沒有心的女人白白的死。
這件事,寧知墨後來自然也知道。可他以為,情愛一事,原本就強求不得,出了這樣的意外,是誰都不願意的。
他也為哥哥感到悲痛,可絲毫不妨礙他對阿凝的喜歡。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母親怒目瞪著他,彷彿他說了什麼罪大惡極的話一樣。
“你把剛才的話,給我收回去。”她冷冷道。
寧知墨皺了下眉,沒有言語。
靖北王妃心頭的怒火愈盛,大聲訓斥道:“你難道要和你哥哥一樣,走上一條不歸路嗎?榮府的女兒都是狐狸精變的,我錯一次就夠了,不會再錯第二次。你休想再和榮家的女兒扯上關係!”
寧知墨站起身,斂袍跪在母親跟前,“引母妃生怒,是兒子不孝。可是兒子……兒子這輩子只喜歡她一個,也只想娶她一個。”
靖北王妃怒極反笑,“你真是深得你哥哥的教誨,怎麼就好的不學,只學了這股子傻勁兒?你是個男人,應以建功立業、光耀門楣為己任,你卻這樣輕易被個小狐狸精迷惑,你對得起我和你父王對你的栽培嗎?對得起你離去的祖母嗎?對得起我們寧家的列祖列宗嗎?”
“兒子不過是想娶一個女子,和列祖列宗有何關係?您一直希望我早些成家,阿凝出生名門、端儀有度、貞淑嫻雅,兒子為何不能娶她?嫂嫂雖然與她是姐妹,可畢竟是不一樣的人,母親怎麼能因嫂嫂的事情遷怒於阿凝?”
“住口!”靖北王妃氣得渾身發抖,“你平時從不頂我的嘴,今日卻肯為一個狐狸精對我這樣不敬,顯見得是中毒已深。”她站起身,朝外面喚道:“給我拿家法來!”
外面的丫鬟嬤嬤們聽得裡面的響聲,便料到王妃和公子吵架了,待聽見說請家法時,靖北王妃的貼身嬤嬤立刻進屋去勸。
“何嬤嬤,讓母妃懲罰我吧。不管怎麼懲罰,兒子的心意都不會變。”
“你!”靖北王妃指著他斥道,“你想娶那個狐狸精,先和我斷絕關係再說!”
說完這話,她就半靠在何嬤嬤身上,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妃,王妃!何嬤嬤連聲喚著。寧知墨見此,也立刻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