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神色平靜,「但平民出身的官員必須有勢力來制衡,所以權貴與士族豪族不能盡數打倒,只能削弱。其次便是武將,大唐武將多出大族,此乃一大隱患,當開武學,從軍中低階將領中擇優錄用……」
他抬眸,「阿耶,阿孃。」
李治微笑。
武媚微笑。
李弘說道:「其實……我並不想做太子。你們之間的爭執我無法干涉,也不能干涉。」
李治強笑道:「朕和你阿孃只是吵架罷了,就和民間的夫婦一般。」
武后:「是啊是啊!」
李弘說道:「我一直覺著人只能活數十載很短暫,所以要讓自己的親人能活的更愜意些。我一直在看遊記……」
武后乾笑道:「回頭就出遊。」
李弘搖頭,「許多人說皇室並無親情,可阿耶阿孃對我卻關愛備至。我想這定然是自己幼時向神靈祈禱所致……」
帝後尷尬之極。
李弘抬頭,「阿耶,阿孃,權力只是人生一隅,數十年後一切無存……好好的……行嗎?」
帝後僵硬點頭。
李弘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出去。
帝後齊齊鬆了一口氣。
「殿下!」
尖利的喊聲傳來。
李治身體一晃,扶著牆壁走了出去。
武后惶然沖了出去。
百餘內侍齊齊回身。
李弘站在距離殿門三步開外的地方,抬頭看著陰霾的天空,緩緩說道:「我走了。」
鮮血從他的小腹那裡不斷往下滲透,緩緩流淌下去……
鐺!
短刀落地。
李弘倒下。
陰霾的天空下,百餘內侍目瞪口呆站在那裡。
兩個世間最尊貴的男女相互扶著站在殿外。
一個小女孩雙手扶著膝蓋,嗨呀嗨呀的爬上了臺階。
她站在血泊之前,嚷道:「五兄,起來陪我玩!」
一片枯葉被風吹起……
……
賈平安正在兵部看訊息。
「大食不斷在集結大軍,一次一個藉口,卻不動手。」
吳奎說道:「下官覺著……這莫非是在警惕大唐?」
他隨即搖頭,「大唐若是要進攻大食,大軍從長安等地出發,這一路少說半年以上,足夠那些商人打探到訊息回報。所以他們無需囤積大軍。」
賈平安放下訊息,揉揉眉心,「這一戰越早越好,打掉他們向東的野心,隨後……」
隨後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往西邊去吧。傾力於西方的大食,會不會改變原先的歷史?
法蘭西大軍若是潰敗……喔嚯。
賈平安幸災樂禍的想著這種可能,隨即想到了水軍。
「大唐可以走水路去更遠的地方。」
「帶著大軍?」吳奎皺眉,「海上莫測,朝中怕是不會同意。」
「商船是幹什麼的?」
吳奎一怔,「商船……是了,若是此次商船能滿載而歸,那些人怕是會叫囂擴張水軍,沿著水路一路殺過去……國公,賈氏弄了船隊……」
「賈氏不缺錢。」賈平安說道:「陸地上大唐大規模出擊的機會越來越少,只能一步步利用移民向前……但大唐不能就此消沉,應當睜開眼去看看海外,這是大唐的另一條路。這條路足夠大唐走百年、數百年。當這條路被大唐走通時,那時的大唐該叫做什麼?」
「四海之王!」
「國公!」
包東沖了進來,看了吳奎一眼,近乎於無禮的道:「吳侍郎還請迴避。」
吳奎起身告退。
賈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