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賈平安抽了它一巴掌,阿寶咴兒咴兒的叫喚著,大腦袋一個勁兒的往他的懷裡蹭,活脫脫一個撒嬌吃醋的孩子。
「不會丟下你!」
賈平安抱著它的腦袋低聲說著。阿寶和他數年,一人一馬徵戰無數,感情頗深。戰馬需要的是靈性,而培養靈性格外的困難。沙場上瞬息萬變,主人一個動作戰馬就得馬上反應過來,這才是一匹靈性好馬。
回到後院後,兩個娃和招弟在讀書,很是老實,不,是從未有過的老實。
賈平安站在屋外低聲問道:「為何這般乖巧?」
這熊孩子一夜之間變成了乖孩子,他真的不適應。
秋香低聲笑道:「小郎君和小娘子一起嘀咕,說是不乖的話,郎君便不回來了。」
孩子的世界大人難以琢磨,但這個舉動的含義賈平安還是猜到了。兩個孩子見到了那幾個宮女之後,心中就生出了危機感,總覺得有人要搶自己的父親,所以悄然商議,決定要好好讀書。
賈平安笑了笑,給了孩子們一個鼓勵的微笑。
「夫君。」
衛無雙和蘇荷來迎,夫妻三人回到自己的地方,開始交流。
「夫妻之間雖說也該有各自的秘密,不過該坦誠時就得坦誠,否則心中生出了芥蒂,以後便是隱患。話說……你倆這是覺著我會朝秦暮楚?還是覺著我會見異思遷?」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蘇荷甜甜一笑,挽著賈平安的手臂不說話。
衛無雙微微低頭,有些難為情。
賈平安那番反應分明就是不知情,可她們二人的反應卻大了些,還是當著外人的面,丟死人了。不過只要能雨過天晴,再多的丟人也能承受。
當晚夫妻三人極盡纏綿,一夜之後,再無隔閡。
而朝中關於商稅的事兒終於提上了日程,一宣之於眾,頓時輿論譁然。有人說皇帝瘋了,有人說宰相們貪婪,更有人說大唐在遼東開戰,把國帑都耗光了,以至於廟堂中的君臣愁眉苦臉的琢磨了許久,最終才想到了一個收商稅的手段來。
隨即有人開始批駁宰相,長孫無忌被說成是無能之輩,只知道盤剝百姓;李義府是奸賊,帝王鷹犬;而許敬宗被說成是奸臣……連才將從遼東凱旋的李勣都逃不過一頂『奸佞』的帽子。
「小賈,主意是你的,可如今宰相挨罵,你卻躲在城外逍遙,不當人子!」
賈平安正在城外釣魚,許敬宗一人一馬來尋他,蹲在邊上發牢騷。看到浮漂在動,賈平安一臉緊張的模樣時,他也緊張了,屏住呼吸,看著那浮標開始上下點……當浮漂被猛地拖下去時,賈平安提竿,魚竿彎曲出了一個驚人的幅度,接著便是一條大魚被溜了上來。
舒坦!
許敬宗霍然發現原來釣魚竟然這般爽,就要了一根杆子來試試。
釣魚人經常碰到那等剛上手的菜鳥,第一次都會有些運氣,和打麻將類似。當中了一條大魚時,許敬宗笑的見眉不見眼的,差點把大魚弄丟了。把魚兒丟進魚護裡,他拍拍手,低聲道:「長孫無忌怕是不妙了。」
「啥意思?」
賈平安知曉長孫無忌會不妙,但總得有個罪名吧?他看了許敬宗一眼,不禁一怔。他看到了得意洋洋。
許敬宗何許人也,能讓他得意洋洋的事兒,要麼是大仇得報,要麼就是大功到手。什麼大功?只有大仇。當初長孫無忌一夥擠壓他,一路把他趕到了華州去,若非賈平安給他做了一陣子的幕僚,老許還得在華州多蹲一兩年。
官場上講究的便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當然,沒能力時你可以虛與委蛇,甚至還能學學勾踐,嘗嘗敵人的排洩物來討好。但當機會來臨時,自然是白刃不相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