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朕一樣的高度?”赫連榕凜邪魅的一笑,俯身在蔓塵耳邊道,“如果將你是朕兒子的訊息送至康樂,你說那些臣子和剛剛登位的小皇帝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蔓塵清澈的眸子閃過凌厲的寒光,他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置一詞。
赫連榕凜嘲諷一笑,雙手展開做著砰然破碎的動作道,“康樂國會讓一個敵國的皇子獨攬大權?如果你的身份敗露,砰的一聲,你將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的你,還如何跟朕站在同一高度?”
蔓塵卻冷然笑了起來,他清澈如水的眸子愈是清澈便愈是清冷,彷彿那臘月寒潭,僅是遠遠的看著就覺得冷若寒骨。
“你笑什麼?”赫連榕凜不悅的輕輕皺起眉心。
“哈哈!”蔓塵放聲而笑,他笑的猖狂張揚,清澈的眸子愈發的深邃,像是黑洞一般,散發著迷人的神韻。
蔓塵起身,直面眼前的男人以嘲笑的語態道,“凜,若是怕我便不會來到這裡了。如果你這麼想要留下我,那麼我會如你所願。當然,你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你的天下!”
眼前的人如此的張狂驕傲,他笑著與他說,“我可以用七年的時間從一無所有到手握康樂大權,同樣的你的昌源也是一樣!”
赫連榕凜微微挑眉,“你想要朕的天下?”
蔓塵笑著他一字一頓道,“權利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我想要的只有權利能帶給我!”
“你想要什麼?”
想要的是什麼?蔓塵自嘲的一笑,他想要的再也得不到了!
蔓塵昂首看著眼前之人,淡淡道,“凜,若是七年前你可會像什麼這樣看我?”
赫連榕凜微微一愣,七年前,他如此渺小,在自己面前簡直不值一提。然而,今日再見,他卻不知不覺的將他視為同一高度的存在。讓他坐在自己身邊……不是依附,而是平等!
“朕也說過,倘若你真的能做到,昌源給你又如何!可前提是,你如何鬥得過你皇兄?”
蔓塵淡然一笑,卻是不答。
赫連冰塵在位七年,朝中勢力大都傾向於他,想要皇位就必然要與其相爭。蔓塵在康樂的權利雖是登峰造極,可回到了昌源就等於回到了XX,什麼都沒有的自己如何根深蒂固的二哥鬥?
是鬥不過?還是根本就不想鬥?
花園的景緻與當年想必略有變化,走在其中蔓塵傍依稀能憑藉著零星的記憶找到昔年的影子。
當年就是這裡,他為了幫母妃偷些花兒卻被傾塵所帶領著一群小世子們毆打。他背打得傷痕累累時,父皇和二皇兄經過這裡,沒有想象中的疼惜,而是冷冰冰的斥責和禁足的御令。當年的自己是如此卑微,卑微的自己即使被人如此對待還痴傻的仰慕著那個殘害自己到此的男人。師傅問他心痛不痛的時候……他還極力為那男人辯解,為那個冷清的男人辯解!
“蔓兒在想什麼?”見蔓塵的腳步慢了下來,赫連榕凜停了下來。
蔓塵抬手隨後折了一支粉薔薇放在鼻下嗅到,“故地重遊,竟別有一番滋味!”
赫連榕凜淡然一笑,伸手拉過蔓塵染了一點血色的手指含在口中道,“薔薇多刺,何必去招惹它!”
蔓塵由著他吮去指尖的血珠,另一隻手依然把玩著方才折下的薔薇道,“任它的刺再尖銳還不是被我折了下來!”
手指微微一鬆,嬌豔的花兒隨之落地。蔓塵抽回手指,輕笑道,“凜,我走得累了!”
言罷率先越過他走向前面的涼亭,腳下漫不經心的從被遺棄在地上的花兒上踏過,薔薇的花瓣支離破碎,再也不見了之間傲然綻放的嬌豔。
薔薇驕傲,美麗之下以刺為防禦拒絕世人的褻玩,然而在強者面前,它的刺在鋒利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