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束符,嘴裡一直哭嚷著這句。
為什麼,為什麼要一直哭?
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可為什麼當你說出那句話,我卻感覺那麼溫暖?
“你願意陪著我?”我垂眸,啞聲問道。
“嗯。”你堅定地點頭,困束符被你哭花失去法力,你僵硬地挪動身體,像個木偶一般靠近我,從懷掏出一個小藥瓶,“吾舞哥哥,消腫藥!你總是哭,眼睛腫了就不好看了。我偷偷放櫥子上的消腫藥,你為何不用?”
原來你拼命去夠櫥子是為了給我拿消腫藥!
我是每天躲被窩裡哭,被你現了。
可被人第一次窺見脆弱,我出乎意料沒有覺得反感,而是接過你手的那小瓶藥膏。
你哭紅的小臉上還有黑乎乎的墨滴,鼻頭也紅,兩個眼睛腫成小桃子,卻咪咪笑著彎成月牙小縫兒。
“你用!”你的眼睛腫得比我還厲害呢,卻先想到了我。
“不要!你用!用完把我畫上去!就畫你旁邊!我們再不分開。”你小身子挺直,擺出一個你認為好看的姿勢。
我的身邊,畫上一個你,從此一雙一對,再不孤單。
可已經晚了,畫已經燒燬了一半。
我的命,活不過明天了,我們還沒一起,就要分開。
晚了,一切都晚了。
或許我該慶幸,因為畫已燒去一半,若真是將你畫入,這畫一旦燒燬,連同你的命也沒了。
我豈能自私地要你陪著我死?
“哥哥明日再給你畫,好嗎?”我柔聲道,唇角勾起一個弧。
這是我第一次對你笑,對著一心想要陪伴我的你。
“好!那你明天一定要給我畫哦。”你什麼也不知道,還天真的笑。
你笑起來頰邊有一顆小梨渦,眼睛眯成月牙,左眼角還有一顆小痣,真是好看。
我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沒有明天了,沒有機會了。
我們出生便相識,錯過了五年,待我現我不再孤單,真正認識你,卻是將死之時。
為何命運總是和我開著一個又一個承受不起的玩笑?
我將你抱上榻,看著你沉沉睡去,甜甜的笑視線又一次被淚水模糊。
我頭也不回地衝出門,不知道跑了多遠,終於重重地倒了下去。
大雨滂沱,從漆黑的夜空潑下,仰視的角就像無數的箭直衝下來。
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衫,雨水鑽進耳朵,睜不開眼,耳畔只剩雨聲和逐漸緩慢的心跳。
天空哭了嗎?它哭什麼呢?
冰冷和黑暗似乎從我出生的第一天起,就蔓延得無邊無際,我始終無法衝破。
這樣的黑暗我很快就看不見了,應該笑才對啊!
五臟腑都抽搐,撕裂一般的疼,嘴角沁出血,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但我不能讓你看到我死去的樣子。
就這樣安靜的死這裡。
沒人看到也無所謂,反正我對任何人都是可有可無的人,或許,除了你。
我笑了。
至少我死之前,還知道有個人想要陪著我。
至少,死之前,還有你陪著我一起走過後的一段路。
我……還不算太冰涼。
孃親,舞兒沒本事,報不了仇,舞兒來陪你了……
耳畔響起窸窸窣窣聲,雙腳踏得雨水飛濺,一深一淺,還跌倒了,甚是焦急,比我赴死的腳步還要焦急!
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來?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去的樣子!
就像孃親不想讓我親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