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下一句話卻生生的將我從天堂打入了地獄,從此冰封寒獄,萬劫不復!
“畫畫的不錯。”只是簡單的五個字,不帶任何感情的讚許,巨大豪華的步輦便踏著雪地走遠了。
我和孃親的日夜等待,我的期盼,我不斷上進拼命畫畫的努力,原來什麼也不是!
他短短的五個字,輕輕出口,像對一個陌生人,將我所有的希望抹殺殆,統統粉碎。
回去以後,我大哭了一場,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大哭,嚎啕大哭。
我恨我自己,恨我為什麼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恨我為什麼要是他的兒子,恨我為什麼要出生!
五歲的生辰,這一天孃親格外開心,不僅是我的生辰,因為姨母來了。
其實那個名為赫連靜西的女子,並不是我姨母,而是孃親鷹宇國時好的玩伴,情同姐妹,如她今貴為鷹宇的女皇。
我走入冷宮的時候,她們正寒暄,孃親手還抱著赫連靜西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舞兒,過來!”孃親招呼我靠近,“這是幼幼,從今以後她就是你的娘子,無論到哪裡,無論何時,都伴著你一生一世。”
娘子?
孃親居然不徵求我意見就指腹為婚了!
一生一世?這個世上,從來就沒什麼一生一世!
再說,我也不想和任何一起!
我冷漠地瞥了一眼,那個襁褓的女孩,粉撲撲的小臉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仙桃一般的薄唇微微翹起一個小弧,一見我就笑,一雙銀白的眼眸,彈珠一樣溜溜轉,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還有我,充滿了期許。
幼稚!傻瓜!這個世界一點也美好!為什麼要笑!
“舞兒,來,摸摸她!”孃親拉起我的手,笑得燦爛。
我嗤之以鼻,你卻伸出嫩嫩的小手來抓我的鼻子。
可惡!
“舞兒,不要這麼排斥。孃親總有一天會離開你,今後的路,你要與幼幼一起攜手走過。”孃親將她的小手裹入我掌心,語重心長道,“舞兒,記住,你和幼幼要生死不離。”
我才不要和一個小女娃攜手!
我才不願意愛!
父皇和孃親的悲劇還不夠嗎?
我不信會有人會愛我愛到刻骨銘心,沒有什麼愛情會生死不離。
這個世上,根本沒有愛情!
可是望著襁褓那張花兒般的小臉,你的小手緊緊攥住我的一根手指,我心底還是有什麼東西被悄悄觸動了。
一晃就是五年,我只見了你一面,你就隨你母皇回到鷹宇國,那個我從來沒有去過的故鄉。
十歲這年的一天夜裡,孃親忽然將沉睡的我送上馬車。
我迷迷糊糊一直不清醒,只記得她往我包裹裡塞了一盒墨,一封信,馬車就匆匆離開。
我依稀記得她對我說的後一句話:“舞兒,孃親不能再陪著你了。去鷹宇之後,女皇會護你一生。不要尋仇!愛幼幼!照顧她一生一世,生死不離。”
馬車行了幾個月,我才到鷹宇國,路途一直不清醒,後來才知道那是孃親為了護我安全怕我不捨,灌了藥。
鷹宇國不同於雪翳,這裡四季分明,鳥語花香,太陽明晃晃地掛天空,可為何我還是覺得那麼寒冷?
來鷹宇的三天,我被安排到皇宮,卻未有女皇召見。
沒有想太多,我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
反正終究是一個人,哪裡,又有何區別?
雪下了整整三天才停。
似乎這裡也不歡迎我呢。呵呵。
我輕笑,水榭裡執著畫筆作畫,抬頭望了一眼枝頭的銀線梅雪。
拈起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