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扭頭避過,“你才糊塗了,放著如花美眷不去憐惜,整日跟我過不去。你是貪新鮮,山珍海味用慣了,拿我這棵山野青菜開胃呢?”
晉蘅皺眉,“你究竟怎麼了?去了哪兒?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蘇辛忽地覺得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酸意一下子湧了上來,鼻子一酸,眼淚竟奪眶而出。
晉蘅一怔,攬過她給她拭去眼淚,卻不料她竟越哭越厲害,似是怎麼也擦不完。
蘇辛倒也不客氣,見他來哄,便也由他,哭到傷心處,眼淚越來越多,看他眼見著便要招架不住,索性一把扯過他的袖子,鼻涕眼淚一把抹……
哭了半日,那晉蘅也不說話,只是任由蘇辛拿著他純白的衣料東擦一下、西抹一把。等蘇辛漸漸由大哭變為了抽噎,他方將修長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刮過,帶走餘下的淚痕。
“到底怎麼了?”
蘇辛哽咽了兩聲,“我想家了,我要回家。你放我走吧。”
晉蘅心絃一震,恰如那變徴之音,頓了一晌,柔聲道:“我陪你回去。”
蘇辛漸漸止住的淚又湧了出來,抬手抹掉,方道:“我……我剛去了你那裡。”
“嗯?”
“看見你抱著墨蓮出去。”
“……”
“她,好些了吧?”
“嗯。”
“你們……”
靜了半晌,晉蘅道:“莫要瞎想。”
“我倒覺得那杜先生不是個簡單人物,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晉蘅一怔,不知她為何又忽然將話題轉向了杜先生。
“杜先生是奇人異士,認識他也是因緣巧合。”
晉蘅現在很顯然不願談及別人。
蘇辛卻以為是他不願告訴她。
“杜先生這樣的奇人,常年為墨蓮姑娘治病,想來墨蓮姑娘也應學了些奇技秘術吧。”
晉蘅皺眉,“你這是何意?”
蘇辛暗暗咬了咬牙,什麼叫“你這是何意”?分明是打心底裡與那墨蓮站在一邊,聽不得別人的窺探,才生了這等防備之心。
蘇辛還偏偏倔上了,直視著晉蘅道:“我聽說深宅大院俱是藏龍臥虎之地,更何況你這堂堂王府。你就覺得這府裡真的像表面上的祥和寧靜?”
“哦?你倒是知曉了些什麼?”
“你難道就什麼都不知道?”
“你為何總提起墨蓮?她可是開罪了你?先是誣陷她夜走西池塘,現下又欲說什麼?”
“我說她與那杜老皮球狼狽為奸欲置我於死地你可肯去查上一查?”
“一派胡言。”
晉蘅已是放開了蘇辛,此刻負手轉身而立。
蘇辛告訴自己,不是早就料到結果的麼,有什麼好傷心的?卻仍是止不住心裡泛寒。如果愛情的美妙在於突如其來,它的脆弱也正在於此。
蘇辛忽然低笑了一聲,她想起了一個令人牙癢癢的著名難題,“如果我與墨蓮同時掉進河裡,又都不識水性,你先救誰?”
晉蘅心裡積壓已久的火氣已是冒了上來,只覺對她百般的遷就縱容都只會讓她更加變本加厲,果然,女人是不能寵的。
於是,他毅然答道:“墨蓮。”
他講的倒是實話,若他的人生真躬逢其盛,他定會先去救墨蓮。因為一個承諾,一個生死之際的承諾。
氣頭上的晉蘅定料不到這樣直白又不加註解的實話會對蘇辛造成怎樣的傷害。或許蘇辛自己也不知道。她覺得挺好。
“哦。”蘇辛抽了抽鼻子,“那吃飯吧,我餓了。”
晉蘅猛然轉身,不知該驚該怒。
蘇辛眨著眼睛無辜地瞧他,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