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許郎長得很是肖似,所以……”婦人解釋了一句,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淚盈盈的,分外動人,“請問,您,知不知道,小杰他……”
中人左看看右看看,往邊上倒退了幾步,表示自己沒有想要偷聽的意思。
王雅容上前一步,打量那婦人兩眼,道:“小杰如今已經不是你的孩子了。你若是真心對他好,就此忘了他。實在忘不掉,就藏在心底,連遠遠地看都不要有。”
婦人的眼淚立刻落了下來,對王雅容行了一禮:“我知道夫人是好意,只是……只是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我哪裡那麼容易就放得下……我整日裡都做夢,夢到他吃得不好穿得不好……我……”
她還要再哭,王雅容卻已經不耐煩,轉頭對中人道:“李中人,剛才說好的,只怕是要再考慮了。若是身邊有這樣的鄰居,我還真怕……”
“夫人!”婦人忽然間就叫了起來,“我,我很快就搬走了,您沒有必要為了我放棄這裡。我今天回來就是收拾東西……老太太許我的條件優厚,我,我……”
王雅容並不看她,只是看著中人。
中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對著那婦人行了一禮,道:“這位娘子,您……”
婦人連連擺手:“我的房子已經典賣出去了,幾年內我都不會回來了,我不會再打擾了。我只是……我只是……如果可以,還請您照顧小杰一二,以後我遠在外地,只怕是顧不上了。”
許文臣皺眉,道:“小杰如今是我侄兒,不管有沒有你,我都是要照顧的。你若是為了他好,遠遠地不要再回來了。”
婦人的眼淚滑落臉龐,垂下頭去低低地應了一聲。一輛馬車慢悠悠地從巷口過來,一個三十許的男人從上面跳下來,對著婦人招手:“賢姐兒,走了。”
婦人答應了一聲,對許家人行了一禮:“我走了。”
說罷,當真轉頭而去。許長樂盯著她的背影倒是有些能理解她的心情了。
王雅容面色淡淡,卻一副將人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許文臣對中人賠了個笑臉,雙方商定了價錢,去衙門簽了契約。
回到家中,許長樂想起那位婦人,總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這世道,當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幸而她穿越的這個身份還算不錯,不至於淪落到那種地步……
當然,前提是要小心地藏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想到應飛的穿越者監察司,許長樂的不安又席捲而來。
大年夜
一眨眼,就已經是過年。許文臣祭祀了祖先,去給許老夫人拜了年,就回了薜荔院,一家人過了個好年。
付嬸在兩天前終於趕到了京城,今天也被王雅容拉上了桌:“付嬸您是我的奶孃,這麼多年,您就是我們的親人了。”
看著付嬸淚盈於睫,再三避讓之後依舊堅持沒有上桌,自己領了下人們另坐了一座。許長樂看著付嬸走過去的背影,又有些感傷起來。
如果自己穿成了一個丫鬟……
還好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呃,也許這個農家女的父親有不普通的身世。
許無憂捏了捏她的臉頰:“最近怎麼了,都心不在焉的。過年都過得不痛快?”王雅容難得沒什麼形象地剝著花生,笑眯眯地看過來:“難不成長樂有什麼心事?”
許長樂連忙搖頭,許安康這個時侯終於放下了從王家回來之後就一直不離手的書本,此時也笑著說:“難道是有什麼想吃的沒吃到?”
被許長樂賞了個白眼,他也不生氣,笑呵呵地轉頭與許文臣說話去了。
被家人這樣一打趣,許長樂也將心底隱隱的那些不安丟了去,一心一意地陪著家裡人守歲。
夜漸漸地深下來,快到午夜的時候,門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