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忙不迭放下手中的研磨,退開一旁為朱棣讓路。
“王妃,還是本王親自來抄寫。”走到案桌前,朱棣看著桌上寒衣,忽然說道。
見狀,儀華越發覺得朱棣今日不對勁,心中納悶之下,一時也暫忘了身上的不適,任由朱棣打發了阿秋退下,留著她一邊研磨侍候。
一時間,暖如春日的屋舍裡,一片如水的沉寂,只有“沙沙”的紙張聲發出輕微的細響,然,隨著室內逐漸地安靜了下來,身上粘膩的不適感,腹中隱隱傳來的陣痛,雙腳伕長時間站立的痠麻……開始一點一點侵襲著儀華的神經。
儀華緊咬了咬一口皓齒,感覺稍是忍住了身上的難受,她方才輕吁了一口氣,又凝目向朱棣看了一有,他正握筆揮毫,神情專注且虔誠,筆尖下每一筆一劃皆是細心勾勒,下足了力道與耐心以至短短二百六十字的《心經》,竟然寫了近半個時辰也未完!
一抹強烈的情緒閃過,儀華精神又提了幾分,隨之,身上的難受勁兒也加深了幾分,也直想立馬出聲打斷朱棣的專注。
可依朱棣今日的異樣,此刻全身心投入的專注,她如何開口呢?
好在沒過多久,《心經》最後一字寫出,儀華心下一鬆,卻不及這口氣松完,但見朱棣右手列攥筆管,久久未下筆寫下“大行皇后馬氏”幾個字,又眼看一滴濃墨因他手的力道要滴落下來,寒衣將要被毀,朱棣卻毫無所覺!
當下儀華一急,想也未想低呼一聲,“小心墨汁!”,迅即往前俯身,伸手一把抽開朱要握筆的右手。
正陷入過往回憶中的朱棣,冷不防讓儀華一手擋開,右手往一邊偏去,筆尖下的墨汁順站力道往上空一劃,幾滴墨汁瞬時清濺上朱棣的衣襟,臉頰。
登時,朱棣臉上一黑,僵硬著身子轉過頭,就見儀華臉上冷汗涔涔,一手緊扣住房案桌沿兒,一手捂著肚子,口裡“唔唔”地痛吟。
沒想到會見儀華這樣,朱棣怔了一剎那,即刻反應過來,“嘭咚”一聲退開身下的紫檀木座椅,起身扶住儀華,道:“你怎麼了?”說罷,又憶起她臨盆就是這月,心中不由一慌,睜大眼睛狠瞪著儀華道“你不會是這就要生了?”
儀華撐著他的袖口抬頭看了他一眼,見朱棣震驚的面龐有兩滴濃墨,想扯一扯嘴角笑一聲,何奈肚子猛的一下劇烈抽痛,她止不住“啊”地一聲痛叫,才大喘著氣道:“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剛……才肚子撞上了……桌沿……啊!”
一句話未說完,又一陣抽痛傳來,儀華尖聲一叫。
儘管已是三個孩子的父親,朱棣卻從未碰上這種情形,又聽儀華是撞上了桌沿,他在駭不已,忙打橫抱起儀華,就朝外叫道:“來人啊!傳良醫!”
話音未落,聞得儀華叫聲的陳媽媽,陳德海幾人已跑了進來,見朱棣一臉狼狽的抱著儀華僵直站著,他們腳下皆是一滯,這才由最鎮定的陳媽媽上前說道:“沒事,沒事,產房早備在右偏殿裡,工資您先抱著王妃過去。”說著一邊引著朱棣往產房走去,一邊又高聲張羅著生產事宜。
因儀華生產就在這月,事事俱是準備的妥妥當當,四個穩婆婆,兩個醫女隨時候命,至於什麼白紗布,生產侍候的嬤嬤,婢女自不必說。遂,不過少時,侍人已備了生產物什,穩婆,醫女們也跟著進了產房。
正受著腹痛的儀華,一見穩婆,醫女如同見了救星,忙要忍著痛問些什麼,朱棣一搶先一步,道:“王妃如何了?是驚胎了,還是自然生產,她先會兒可是撞上了桌沿!”
眾人聞言一驚,臉上一陣煞白。
幾個穩婆,醫女更是一臉的懼意,生怕儀華有個好歹,到時她們只怕難有命活。
一意識到這一點,幾人連滾帶爬的急急跑了過去,哆嗦著手腳看給儀華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