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機就放在桌上,他坐在沙發上用電腦也正大光明地處理著檔案,沒有任何不同之處。家裡唯一的不對勁就是我,他發現我沒事偷偷看他的時候忽然笑著放下筆記本:“旖旎?你有話和我說?”
我硬是裝沒事兒搖搖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只覺得度日如年,我默默告訴自己,今天過了就沒事兒了,可我不敢想象如果他出了門會怎樣,他越是這樣平靜無奇,卻如果欺騙了我,那我們之前那麼多天努力重建的信任就轟然倒塌了。
九點的時候,他的電話來了簡訊。我警惕起來。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又隨手放回去了。他在我面前不藏手機,大大方方放著,但我也沒看過,而且實際上我從來沒問過他密碼,我其實是沒把這些放心上的,但是今天晚上我忽然有個直覺,那簡訊是舒綰晴發的。我心虛得手掌冒汗,就在等他的動靜。但他鎮定自若,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十點零二分的時候,他的電腦忽然接了影片,我看見螢幕上是他的私人助理姜娜,他開的外放,我聽見姜娜說:“總裁,洛杉磯那邊有個緊急臨時連線會議,您看你能過來公司一趟嗎?”
這個要求滴水不漏,因為有國際合作,時差的關係他平時偶爾也會深夜處理問題,而且是公司來的,我幾乎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他掛了影片,說要出去處理公務。可我心裡不停地發抖,我總覺得會出事,他看我不說話,就問我:“怎麼啦?”
我心裡想著豁出去了,最後試一次,就當是我對這份愛情最後的努力。
我走過去抱著他,他有些驚訝,我知道是無理取鬧,但我還是輕聲說:“都十點了,我今天有點害怕一個人待著。”
他愣了下,抱著我,說:“那就不去了,正好我也困了,明天處理吧。”
段乘風打電話安排了一下,然後去洗澡。那件事以後他再也沒上過天台。我聽著他的放水聲還是有些緊張,過了十點半的時候他洗好出來,我真的是想豁出去了,他穿著睡袍,我上前抱著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今晚一起睡吧。”
他怔了怔,低下頭想吻我的時候我避開了,說:“我還沒洗澡。”
我在浴室裡不停地對自己說,沒事兒的,沒事兒的,相信他,給彼此一個機會,放手一搏,不要害怕。他是我愛了整個青春的男人,是我無數次的期待和渴望。
那天我洗完澡,是十一點,他已經睡著了,我輕手輕腳爬上床,往他身上蹭,他伸手摟住我,但沒有任何舉動。我扯著他的睡袍,湊近他的唇,黑暗裡他卻不動聲色往後退了退,淡淡地說:“乖,睡吧。”
☆、以死生離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我躺在他的懷裡,閉著眼安靜地呼吸。整個人像站在嚴寒裡,凍住了。
十一點半時,他輕聲喊了我,我裝睡著沒反應。他起了身,穿了衣服,出門,整個過程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響。
我拉開窗簾,站在落地窗前,冷眼看著他的車絕塵而去。
十分鐘後,我收到姐姐的簡訊,就三個字,“回家吧。”
我穿了衣服,化了妝,挑了一隻口紅,是發白的暗粉,像蒙了塵的玫瑰,微微的紫調似泥濘裡的匕首。我把車開到我家大門旁邊一處稍隱密的地方停好,看了看時間,十二點四十五。我在車裡等著,也不哭,也不鬧,忽然就不覺得傷心了,可能這就叫萬念俱灰吧。我甚至能想象他們現在在做什麼,那瞬間我忽然慶幸自己沒被他碰過,儘管這樣我都覺得噁心。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我一個人在車裡等了很久很久。
快到兩點的時候,我如願看到了段乘風的車,那是我在想,如果等下他回家,如曾經無數次一樣看見我熟睡的模樣,會不會有一絲愧疚,或者他是不是也想好了,如果我驚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