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還要說些什麼,夫人阻止了他:“我明白你是為我們著想。可是,戰敗之人的妻兒有能保住的嗎?不是淪為軍奴,就是被賞賜給戰勝者,你想我怎麼去選擇?將軍,敗為奴,袁大人和曹軍都不會放過我們娘倆的,就讓我們跟你走吧!”
彭安猛地搖頭:“不,也許真的不一樣。我聽說,曹軍不是這樣的,他們不會欺凌弱者,聽說只要不反抗,你們就不會有事情的。”彭夫人輕笑一聲:“你既然知道這些,又為何不願意放棄抵抗?這是你的職責,是你的使命,也是我們的宿命。將軍,何必讓他們輕賤我們?跟隨將軍這些年,我已經知足了。”
望著比自己還堅毅的臉龐,彭安把臉埋在了這小巧的手心裡,止不住淚水長流:“對不起,是我沒有本事,彭安只求下輩子還你。”彭夫人不再說什麼,夫妻就那樣靜靜偎依在一起,一動不動。
入暮的虎牢關西關門前,這個時候正在上演著激烈的一幕,一群人約三十來個,其中多數帶傷都圍著幾個看守關門的人說著:“老哥,你也看見了,我們都是這樣的,留下也沒有什麼用處。曹軍馬上就兩面進攻了,你們就行個好,放我們一條生路吧!”“不是我們不想讓你們出關,彭大人下了嚴令的,一旦得知,我們的腦袋不保,誰敢這樣做呀!”幾句央求不起作用,人群開始推推搡搡起來。
正鬧著,一個人走了過來:“你們都圍在這裡幹什麼?還不都回去歇著,明天還要防著曹軍攻擊呢!”所有的人看著走過來的人不說話,這人是彭安手下的一名偏將,他得出現震懾住了想要鬧事的人群。過了一會兒,從這群人中走出一個來:“高將軍,我們這些人都受傷很重,留下就是個死,還沒有什麼用處,您就行行好,給彭大人說說,讓他放我們離開吧!”
姓高的將軍皺了皺眉頭,還沒等他說話,旁邊的一個小兵也請求道:“高將軍,曹軍馬上就要從這邊來了,眼看著我們都沒有活路了,我們怎麼說也在這裡幾年了,好歹您就當放只狗走,行不?”
高將軍看看眼前那充滿渴求生命的一雙雙目光,心中長嘆一聲,終於揮了揮手,讓守關的小兵開啟關門:“你們走吧,走了就別回來了。”所有的人都歡呼一聲,向關門擁去。望著這些走出關門的人的身影,高將軍苦笑著對守門的小兵說:“你們願意的話,也走吧,我守著這兒好了。”守門的幾個小兵互看了一眼,就有人帶頭往外走,不一會兒,所有在門口的人都向外走去,高將軍看著他們,喃喃自語:“走吧,都走吧,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黑暗的地方。”
一個最後才猶豫著離開的小兵,忍不住回身來勸:“將軍,您和我們一起走吧,萬一被彭大人知道了……”高將軍苦笑了一聲:“我不是你們,職責在身,與關共存亡,這是我的宿命。好兄弟,你們走吧,不要再當兵了。”那小兵忍淚施禮,幾步一回頭,漸漸走遠了。夜幕下,高將軍那略顯蒼老的身軀卻是那樣的挺拔有力,只是,它還能挺多久?
入夜後的虎牢關死一般地寂靜,經過了白天激烈地攻防戰,大多數人都疲憊不堪地蜷縮在營長中,靜靜地等著不可預料的明天,面對幾天的死亡,他們對生與死的概念已經模糊不清了。午夜才過,沉睡之中計程車兵,突然聽到外面喧譁聲一片,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剛剛起來,很快就沒有的動靜。幾個按捺不住的人才踏出營帳,就有人低聲呵斥:“快進去,出來就是死。曹軍進來了,彭將軍死了,要想活命,都不要出來。”出營的人沒有說什麼,都默默地回去了,關破人亡是早就預料到的事情,他們還不想死。
就在小半個時辰前,曹軍真的入關了,開啟關門和殺了彭安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進行的。開啟關門的是被今天進來的那個壺關小兵慫恿的一對人馬,他們白天對彭安的怨氣被這個小兵看在了眼裡,入夜後,在他巧言闡明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