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這個酷似姜瑛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時,她才發現,那種錐心的恨,自己並未釋懷。
若真是蔣瑛,那麼就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只需要等待,以她的性子,自是忍不住的。
她甩甩頭,想要抹去張俊之的模樣,眸中是隱隱浮動的厲色。
恰采薇打外頭進來,興致勃勃,見了姜嬈,卻連忙收起喜色,喚了聲姜掌衣。
姜嬈隨口道,“你去了哪裡?這祭服五日後就要獻上,但各位小主們的紋繡還未確定,晌午我獨自整理,卻不見你人影子。”
采薇顯然十分心虛,便上前拿過她手中的衣服,放到案前錄冊,“太后娘娘吩咐過了,說皆按正二品位份紋繡便可。”
姜嬈抬眼,果然是去請示了太后,“是吳司衣的意思?”
采薇支支吾吾,索性就道,“我不過是替人辦事,哪裡知道這些。”
姜嬈已經明白,采薇這是拿了自己的主意去邀功。
在後宮中,並不稀奇,太后那尊大佛,多少人趕上上去攀附,只是若想借此升遷,當真又太天真了些。
經此一事,很好,又看清了一人的真面目,只怕從前那些虛與委蛇,都是做做樣子罷了。
表面上越熱情,暗裡越使絆子。
“這些祭服我都整理好了,你不必插手,先下去罷。”姜嬈走過去,客氣地將她手中物件要了回來。
采薇拍拍手,沒趣兒地出了門。
沒走多久,竟又遇見吳司衣,她連忙換了笑臉迎上,還沒來的及表一表功績,吳司衣當頭就問,“姜掌衣在何處,蔣尚服有事尋她。”
采薇哦了一聲,“我去傳話兒。”
吳司衣才走,采薇卻突然轉了方向,徑直往針線房去了。
卻說姜嬈並不知道,短短半個時辰內,竟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
靖太后、長孫太后、慕太妃三人的祭服是薛司衣在任時她就已經準備好的,這廂既然得了靖太后口許,她便端了其他妃嬪祭服往針線房去。
典衣無合適人選,一職空置,是以姜嬈目前只得一人做兩人的活計功夫。
好在姜府從前就是做布匹營生,從織布、染色到繡飾一脈經營,她閒來無事,時常在繡娘處學習女紅。
是以,這些上一世看似無用的本領,到了這裡,倒是真真派上了用場。
就連吳司衣也贊她手法極巧,六尚中難尋第二人,且姜嬈做活很快,效率高。
許多手法,司衣司的女官們皆從未見過,看不出門道。
姜嬈嘴上客氣著,心裡卻道這是百年後的繡工,斷是精進的。
采薇在案臺前埋頭抄錄,她便撿了處靠近炭爐的繡榻坐下,穿針引線。
謝盈柔的那套只差一股就要繡好時,門外傳來細細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女子軟綿的聲音飄來,“姜掌衣好大的架子,還要我親自來請才是。”
見是蔣瑛來了,姜嬈定下心來,佯作熱情而客套地迎上去,“奴婢一直在針線房內,就只有采薇同在,不知姑姑何時喚我了?”
一邊細細觀察她神態動作,實在是像極了二妹姜瑛。
“難道吳司衣傳的話有誤麼?”蔣尚服雖然臉上平和,但有了幾分不悅之色。
兩人雖生的有些相似,但姜嬈偏媚像,姜瑛偏溫柔。所以姜瑛在府中更要得寵些,且她面上處處替別人著想,很會籠絡人心。
姜嬈瞥見一旁的采薇臉色動了動,猜到了定是她的緣故,“那要問一問采薇了。”
蔣尚服不想繼續追究,遂道,“姜掌衣隨我來。”
上一世,兩人雖身為異母姐妹,卻水火不容,有奪夫之恨。
這一世,兩人雖再無瓜葛,卻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