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桔有些詫異,但還是去了。
“羊姑娘,你說你與秦王自幼相識,那可有多熟呢?”
羊表妹似乎來了點精神:“我知道秦王愛吃烤羊腿和牛肉羹,他騎射功夫一流,他能喝一罈穿腸火。他冬天時候也不怕冷,只穿一件夾衣。我還知道他每年固定臘月二十三燒地龍,燒到正月十五。”
前面那些不足為怪,後面一條有些過頭畢竟是內院住宿,嘛,不過還好,我以為你還能說出來他內褲上繡的是長著翅膀的老虎。書衡並未表現出太大意外,這讓跟她一起長大的三個蜜有點驚訝。小姐竟然這麼沉得住氣?
“王妃,衣服拿來了。”蜜桔捧著氅衣走到書衡面前,書衡伸出手指輕輕撫摸,白白嫩嫩的指尖放在玄色暗金線壓靈芝紋的衣料上顯得分外觸目。“去給表姑娘披上。”
羊表妹似乎有些驚訝,隨即帶著淡淡蜜果味的衣服就落在了自己肩背上。抬起頭來,書衡正對著她微笑,年輕稚嫩的秦王妃嬌豔如花笑靨明媚。
“表姑娘可熟悉這件衣裳?”
羊表妹一愣,立即道:“對對,我認得,這是秦王爺的衣裳,他深秋時候穿的,配那件大紅色玄豹黑金箭袖。”王妃把秦王的衣服送給她難道是…
書衡嗤的笑了:“錯了。這衣服是我爹爹定國公的。上次秦王離京,他到王府裡看我,忘在這裡的。”
羊表妹一愣,臉上顯出些迷茫。書衡沒有放過這個微表情,她微微笑道:“隨便把相公衣服披給陌生女子,表姑娘,你覺得我有多大心?”
“或,或許這衣服是同款也未可知。”羊表妹囁嚅著道。
書衡冷笑。羊表妹從那冷笑中察覺到書衡的態度,愈發卑微的叩低了頭:“王妃,王妃,您是最最仁慈不過的。您就當我是個下人,是個丫鬟,我願就不敢想著分寵的,就是當牛當馬的伺候您。”
“下人?”書衡回頭看看三個蜜,笑道:“福山伯府的小姐,我可不敢用這麼金貴的下人。我的丫鬟下人要是想著爬小姐的床,那早被我打斷三根棍子攆出去了。”
“王妃”
“況且!”書衡截住她的話頭打斷了她的哭訴:“我有的是牛馬,何必讓個人來做牛馬,那不是丟把柄給別人說我不仁慈嗎?”
“表姑娘,我勸你好好想一想!你是國舅爺的女兒,皇后娘娘的侄女,莫說高門大戶,便是正兒八經種田人家,哪有這樣趕著攆著去給別人當妾的?還是你就真的那麼大心,覺得秦王有天登了大寶,你也能混個皇妃噹噹?我不曉得你腦子裡怎麼想的,我也不願意聽你談你如何跟我相公兩小無猜的故事。我今兒就把話撂在這裡了,我,袁書衡,就是容不下人的小家子氣的女人,就是甘做大夏第一妒婦的女人。你要怨就去怨皇帝陛下吧,是讓他老人家非要定了我做嫡長媳呢?”
羊表妹驚訝的抬起頭,俊俏的臉蛋上嘴巴都長大了,她大約沒想到書衡會這麼直接,這麼厚顏。
我閒工夫再多,也不給你扯這皮,書衡冷笑。“來人呢,送表姑娘回去!順道告訴福山伯,等秦王回來了,我再跟王爺一道去拜舅舅。”
蜜桃一聲令下,立即出來兩個健壯婆子,一左一右夾住了這羊表妹,連拖帶拽將她送了出去,塞進馬車,親自壓往福山伯府。書衡點點指頭,示意蜜桔把落在地上的氅衣撿起來,重新洗洗熨燙好。“我不要那上面殘留著那個女人的氣息。”書衡如是說。
杯子裡的茶早就涼透,書衡終於不再擺那個半靠半坐拿著杯蓋摩擦杯壁的慵懶姿勢。裝逼完畢,渾身輕鬆。她拖著長長的大紅猩猩玉里血蘭花斗篷慢悠悠走進屋裡,立即將這厚重累贅的衣服解下來,由蜜桔去收拾。自己喝了杯暖暖的芝麻仁玫瑰香茶搪塞了寒氣,繼續看最近著迷的《四洲異聞錄》,這本書寫的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