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喉結劇烈地動了下,一出聲, 嗓子啞得一塌糊塗:「要。」
「好,那你以後都要聽我的, 我不高興的時候, 你要為我做牛做馬, 結草攜環,我高興的時候,你可以……」
盛望舒輕輕吸了吸鼻子,話到嘴邊還是控制不住地臉熱。
她努力板著臉,強裝著高傲冷艷:「……可以勉強做我的男朋友。」
幾乎在她這話落下的同一瞬間, 言落便點頭:「好。」
像是怕她下一秒就要反悔似的。
盛望舒像被火燒雲烘著, 整個人輕飄飄地發燙,在那種不真實的感覺中切切實實地害羞著。
她輕咳了聲,補充:「只是試用期,臨時的!」
言落笑起來, 笑得清風霽月,桃花眼裡含著細碎的水光,像是被風吹散了陰霾。
他靠坐在床頭,被身後微黃的閱讀燈籠著,側臉落著一層淡淡的絨絨的光圈,盛望舒看著他微微失了神。
沉默,再一次突如其來。
卻不同以往的焦灼,而因他那眼神,變得曖昧起來。
兩人無聲地對望著,盛望舒的耳根又開始升溫,像是條件反射,控制不住。
片刻,言落輕咳了聲,目光在她臉上稍稍錯開一些,給了她緩衝適應的空間。
然後,他低聲問:「醫生說我什麼時候能喝酒?」
盛望舒整個人都愣住,懷疑他是不是又發燒了,「你幹什麼?」
言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唇邊勾著一點清淺笑意,要掩飾不掩飾的:「想喝酒慶祝一下。」
「……」盛望舒嗔怪著瞪他:「變態,你不要命了?」
「要。」言落深深看著她,眼裡像藏著星火:「還要留著命給你當牛做馬,結草銜環,做你的……男朋友。」
尾音漸沉,卻像是故意在她心上勾了一把。
盛望舒心尖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那種微麻的悸動熟悉又陌生,她一害羞就又想兇他了。
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言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坐直了身子,傾身朝她靠近。
他的身上有清淺的溫暖的氣息,剛洗過頭髮殘留的洗髮水的味道,是淡淡的薄荷夾雜著海鹽的香氣。
距離毫無預兆地被拉得極近,他挺直的鼻樑幾乎貼到她的,盛望舒不自覺地屏氣凝神,向後躲開了一點,心跳不受控制地怦怦作亂。
他帶著氣音的輕笑就落在她耳畔,那雙眼睛緊盯著她,帶著強烈的、明目張膽的暗示:「那……換個慶祝的方式?」
「……好。」盛望舒聽見自己的尾音有點飄,「我去讓護士給你多加一瓶藥水,慶祝一下。」
言落:「……」
盛望舒抿著唇,偷笑著,就要起身。
下一刻,手腕被言落空著的那隻手毫不設防地拽住。
她被他拽得整個人向前一撲,下巴險些撞在他的胸膛上。
耳朵側著,壓在靠近他心臟的位置,她睫毛輕輕顫了下,聽到他亂序了的強烈的心跳聲。
盛望舒仰頭去看言落,撞上他低垂的眸光。
他鋒利的喉結剋制地緩緩滑動著,下頜線條斂起,低頭湊了過來……
「咚咚咚。」
敲門聲恰在此刻響起,盛望舒像只受驚的兔子,「騰」一下從他懷裡彈起來。
慌亂間,臉頰不經意從他唇角輕蹭而過。
快到讓人幾乎誤以為是幻覺的柔軟觸感,讓兩個人的心跳齊齊加快。
空氣中像是被人投入一把曖昧的火星,旖旎在燈光下浮動。
盛望舒佯裝鎮定地彈跳到沙發邊上的途中,房門被人推開。
主治醫生帶著護士一行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