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應檀眼中閃過許多複雜情緒,似乎在與她自己抗爭著什麼,一時間僵在那裡。
真的要對傅則示弱嗎?
她心如明鏡,對於其自身而言,傅則是不一樣的。即便是先前願意接受這個人,也是居高臨下的態度,像是把喜歡的人圈在自己身邊不讓走了,多少是強勢地立於不敗之地。可如果真的承認走不動,哪怕只是被他背著這一個動作,也代表了自身心態的轉變。
這是不一樣的。
半晌,她看著前面堅實可靠的後背,終是放輕了聲音,「會摔嗎?」
傅則笑了,「倘若真摔下來,也得是我墊在下面。」
就如同真遇到什麼危險,他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安然護著姜應檀,絕不讓人越過自己傷了她。
緊接著,他聽到了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自己後背漸漸覆上來女子溫熱軀體,耳邊拂過輕微呼吸。
「我不許你摔下來,走穩一點。」姜應檀淡聲道。
傅則耳根有些紅,鎮定自若道:「好。」
接下來的路程,都是傅則背著姜應檀走過,每一步都像他答應的那樣,走得非常穩,不會讓姜應檀感覺顛人。
趴在傅則背上,姜應檀無聊地撥弄對方頭髮,拈起幾根來搓成一小股,然後肆無忌憚地擺弄成各種樣式。無意之中,她看見了傅則紅到滴血的耳廓,心中驀然生出些笑意。
什麼呀,到底還是個不近女色的少年郎,根本經不住撩撥。
姜應檀索性撇開碎發,舒坦地趴在傅則背上,摟著他的脖子,又將自己的頭與他靠在一處。
她憋著笑,故意衝著對方耳朵,小聲道:「瞧,是誰家的郎君,耳朵紅成這樣……」
傅則不禁打了個哆嗦,但手上還是很穩,沒讓姜應檀感受到半點不適。
大將軍輕咳一聲,無奈喚了一聲:「殿下。」
這下惹得姜應檀「不滿」了,彈了一下對方紅通通的耳朵,「喊什麼殿下,生疏。」
迫於長公主「淫威」,傅則只好改口,仍是無奈,「夫人。」
「這才對了,」姜應檀哼笑著,存了滿滿壞心思逗人,「你怎麼今日都不來冒犯我?」
「什……什麼冒犯,」傅則回想起記憶力少年郎的偷吻,一開始結巴了,之後才維持住穩重,「夫人,昨日先遇見刺殺,又遇見地龍翻身,好歹先出去了再談其他。」
姜應檀挑眉,柔軟指腹緩緩摩挲他的耳朵,「行吧,安然脫險之後,我倒要看看駙馬怎麼個『再談其他』法子。」
被摸耳朵這件事,縱使是見多識廣的傅大將軍也遭不住,不過他只能由著對方去,不自然地繃緊下顎。
他瞧著對方心情不錯,索性撿起早先的話題,「我與夫人說了自己的事情,夫人是不是該……禮尚往來?」
問出這話時,他確實有點怕惹對方不快,可眼下的氛圍,還有心中藏了許多年的好奇隱隱作祟,所以下意識問出口。
出乎意料的是,姜應檀沒有一分一毫的不快,「你很好奇?」
傅則心知肚明,按照常理,他該順水推舟說「冒犯」,再補上一些安撫的話,但是少年郎殘餘的心性作祟,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本能驅使著他。
他坦然道:「對,想更瞭解夫人。」
第61章 自發將「勉強入眼」四字……
偏偏,姜應檀這人吧,在風波詭譎的朝堂上、明爭暗鬥的後宮中呆的太久,由衷覺得直言不諱、不藏一點私心的少年郎,可太惹人喜歡了!
她心想,罷了,左右傅則恢復記憶後,會如少年郎忘了則則那一個月的經歷一般,忘了自己等會兒說過的話,那麼便是告訴他又有何妨?
於是,姜應檀輕聲笑了,懶懶地撥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