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五走過來,「姑娘,山石已清,我們走吧。」
姜暮窈頷首,「走。」
大約走了一炷香時間,就在他們繞過一片冬日長青的樹林,拐過一道轉角之時,前方探路的蕭五忽然停下腳步。他抬手示意眾人停下,下一瞬輕輕抽出腰側配刀,貼著山壁緩慢移動,遮掩自己的影子。
接到指示,錢虎等鷹衛頓時提起警惕,將姜暮窈牢牢護在他們其中,不給任何人傷到她的機會。
就在蕭五即將到達轉角處時,從另一側驟然出現一柄鋒利彎刀,以極快的速度還有極猛的攻勢襲來。
蕭五對此早有防備,提起配刀迎上!
「哐」的一聲,兩邊人皆是以兵刃相對,皆不退後一步。
轉角另一側的人終於顯露出模樣,觀其裝扮與武器,必然是慕容遲麾下的雲騎無疑,許是被派出來尋找逃生之路,順便刺探周邊是否有敵人的。
來回幾個對招拆招之後,蕭五目光一凝,窺破對方無意露出的漏洞,一刀砍去致命之處。
一聲悶哼,鮮血從對方胸膛前噴出,那雲騎無力倒在地上,彎刀摔落一邊。
蕭五面不改色地改了握刀姿勢,借著對方的衣服擦乾自己刀上血跡,然後利落地將人拖到一邊,來到姜暮窈身邊。
「這裡有雲騎,那麼『端王』必然就在不遠處,我們得換一條下山路了。」
他口中的『端王』,自然就是批了端王慕容青的皮,實則是北燕皇帝的慕容遲。雲騎以護衛北燕歷任皇帝的安危為己任,眼下這山中,他們只會拼命往慕容遲身邊趕。
先前他們路上也曾遇見過一二零散雲騎,因與慕容遲失去聯絡,神色間無一不緊繃,剛才這個神色自然輕鬆的雲騎明顯與他們不一樣。
姜暮窈知道事態緊急,他們現在勢單力薄,定不能與慕容遲硬碰硬,所以直接應了聲「好」,沒有半句異議。
然而,就在他們轉身想走之時,那轉角處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陰鷙面容,正是方才提到的慕容遲。他應是聽見了蕭五與姜暮窈的對話,所以不緊不慢地靠近,唇間勾起一抹清淡笑意,眸色深沉如死潭,彷彿看不見一絲天光。
慕容遲負手,似笑非笑道:「怎麼,見到本王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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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山中一處洞穴處,亦有清晨的日光灑在地面。
洞口處,那火堆已然熄滅許久,只還存著些許餘溫,可見這後半夜一直有人時不時起來添柴,否則到這時應是冷透了。
裡面的乾草堆上,傅則與姜應檀正相擁而眠。
姜應檀枕著他的胳膊,睡得十分安穩,即使在這荒郊野嶺,亦不覺得心中慌亂。
雖然昨日有突如其來的地龍翻身,惹得這天地變色,地動天搖,山林一片狼藉,但是到了第二日,這一場浩劫過去之後,山林間的鳥蟲走獸卻恢復如常。
聽著鳥兒清脆啼叫聲,傅則率先睜開雙眼。他的目光投在姜應檀的額頭上,虛虛停了一會兒,不多久就完全清醒過來。
只這一處細節,就能瞧傅則與五歲、十六歲時的自己,有許多差別。五歲的則則一般會哭著喊著要再睡一會兒,不給睡就要癟嘴朝姜應檀要哄;也不像十六歲不知事的少年郎那樣,有著極為霸道的起床氣,說要睡回籠覺,那就是誰來勸都不聽,當然了,若是有姜應檀冷冰冰地哼一聲,少年郎還是會利落起身,再不敢貪覺。
而已經經歷諸多世事,成為了手握重兵的大將後,傅則那一身自制力顯然強於許多人。真要說起來,他昨天先後遇見了追殺、跳崖、尋出路,夜裡還發了高熱,著實是好一番折騰。倘若是換了其他人來,只怕今日只覺得渾身疲憊,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而傅則卻在醒後,不多久就能迅速清醒,並且強行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