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雙方都在激烈商量著,最後一人得出個什麼樣的,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傅則本在安穩看著,哪知西北將士們忽而將目光投了過來。
一魁梧男子被推出來,衝著傅則的方向揚聲道:「將軍,我們想請您下場!」
這打了傅則一個猝不及防,一時間愣住,斟酌著不知怎麼回復。
姜應檀很是鎮定,偏頭問:「你們軍中比武,不曾限制階職?」
一直呆在旁邊的週一諾,本想就一言不發混到結束,此刻不得不開口,拱手道:「西北軍平日紀律嚴明,但是私下確實是不分身份高低,親如兄弟。」
他接下來這句壓得極低,「以往切磋,將軍偶爾也會下場。」
換言之,今日傅則找不出個合情合理的由頭,就必須要如以前那般下場。
傅則清咳,試圖挽回局面,「倘若我親自下場,對鷹衛而言,豈非不公。」
聞言,周遭有將領出來起鬨,「這有何妨,且請他們最厲害的拳腳好手出來,咱們堂堂正正比上一場!」
姜應檀與魏十對視一眼,見對方微微點頭。
她不由暗暗譏笑一聲,北燕收買的奸細著實太心急,早上剛露出馬腳,如今又要來伺機刺探。
也罷,終歸是要把這些蛀蟲擱在外邊,讓他們再快活幾日,露出更多馬腳,才能在日後將之一網打盡。
姜應檀心中略一思量,眉梢帶起一抹笑,「那今日,得見駙馬在場上的風姿了。」
此話一出,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傅則便聽懂,夫人這是一錘子定音,明著讓他出手。
傅則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還能維持最後一分鎮定,「不知,鷹衛是哪位上場呢?」
姜應檀眼神示意,當即身邊有一人站出,不卑不亢地行禮,「屬下定不負殿下期望。」
此人不是蕭五又是誰!
見到蕭五出列,傅則只覺得天都要塌了,腦中浮現的全是這五日以來,自己是如何被蕭五翻來覆去揍的場景,偏偏面上要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艱難地頷首,「原來是蕭副統領。」
無論傅則有多麼的不願意,他還是除去了身上盔甲,僅著一身勁衣準備上場。
臨離開前,傅則還是有些惴惴,顧及著周遭人,他特意湊近許多,附在姜應檀耳邊,輕聲道:「如若我輸了……」
聽得他這麼一番情真意切的傾訴,姜應檀耳邊一熱的同時,難得生出些許久未有的壞心思來。
她輕笑一聲,「本宮信你。」
頓時,傅則心中一熱,忽然戰意高昂起來。
連他都不相信自己能在蕭五手中獲勝,可夫人卻能對此堅信不疑。
自娘親去後,從沒有人對他這般滿心信任過。哪怕是兄長,對自己曾經放言要在國子監監試奪得魁首,也不過是一笑了之,眼中藏著的有感嘆、好笑、驕傲、愧疚,但沒有信任。
之前的幾日,雖是在蕭五手下吃了虧,但他也摸清了對方的路數,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如此想著,傅則挪開了些距離,直勾勾地盯著姜應檀,堅定認真道:「我定將彩頭贏下,盡數奉與夫人,方不愧對卿卿。」
說罷,傅則挺直腰板,頭也不回地上了場。
他們是湊近說話的,聲音輕到僅兩人之間可清晰聽見。
落在周遭將領眼中,便是將軍與長公主私語了些什麼,再然後,將軍一臉心中早有成算地下場。
諸位將領面面相覷,莫非是將軍與長公主私下達成了什麼共識,要讓一讓鷹衛?畢竟來者是客,且西北軍這邊理虧啊!
初冬的寒風瑟瑟,傅則與蕭五分別佔據空地兩側。冷風吹起兩人的衣角,無端生出幾分高手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