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依然在猶豫,寒菲櫻道:“你比誰都要清楚,太子之位已經風雨飄搖,你這個母后落魄至此,太子在幾次觸怒皇上之後,也只能忍痛不聞不問,半點力也使不上,何況還有虎視眈眈的容妃母子隨時等著上位,你雖然身在冷宮,但心卻不是冷的吧?”
皇后臉上的緊繃漸漸瓦解,終於坐了下來,幾乎將下唇咬出了血。
寒菲櫻給火盆加了一塊木炭,“雖然你仍然有追隨者,但終究是不能和當皇后的時候一樣隨心所欲了,你的很多行動都會受到限制,對很多事情的把控都沒有辦法得心應手了,雖然你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
皇后看著眼前這個雲淡風輕的年輕女子,恨不得揮起一拳狠狠揍在那張年輕俏麗的臉上,那是世間女人誰都夢寐以求的青春容顏,可惜她已經老了,再想靠這張臉得到皇帝的寵愛,已經絕無可能,復起的唯一籌碼就是太子。
寒菲櫻見皇后安定下來,不緊不慢道:“話又說回來了,那次意外導致我丈夫沉寂了四年,這四年的苦痛,他是怎麼熬過來的,想必皇后是知道的。”
皇后唇邊浮現一絲冷笑,“我怎麼會知道?”
寒菲櫻輕輕一笑,“到了這個時候,就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別人都以為是場意外,其實真正的原因,你一直心如明鏡。”
皇后不語,一雙手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緊澀,開始微微發白。
“因為世子在歷年皇家子弟的各項角逐中都遙遙領先,大大搶了太子的風頭,所以太子懷恨在心,一直對世子耿耿於懷,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當然,恨世子的不僅僅是太子,還有你,因為你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一個人。”
“一派胡言。”皇后怒道,寒菲櫻的話字字如針,直直插入她的心底,她如今狀況已經經不起任何波瀾了,強作鎮定道:“你如果還要在此胡言亂語的話,就可以滾了。”
寒菲櫻的聲音似蠱惑,似you惑,像惡魔一般,“皇后娘娘,你這麼憎惡我丈夫,是因為他像那個你既討厭又害怕的人,靜妃娘娘,對嗎?”
這個已經沉寂在歲月中多年的名字就這樣猝不及防而來,而且是從一個跟過去毫無關係的年輕女子口中說出來,讓皇后的心劇烈跳動,不知不覺,額頭上竟然有細密汗珠冒出。
寒菲櫻彷彿沒有看到皇后的異樣,依然自顧自說道:“當時人人皆以為你和靜妃情同姐妹,連皇上也是這樣認為的,而且他一直認為你雍容大度,心懷後宮,殊不知,最恨靜妃的人便是你,因為她幾乎奪去了皇上給予你的本就不多的憐愛,其實你應該感謝靜妃娘娘,因為若不是她,以皇上對你的寡淡,恐怕你也不會有沁雪這個女兒了。”
在冷宮,沒有了胭脂水粉掩蓋歲月的痕跡,皇后臉上的皺紋醒目地出現,此時,她咬緊牙關,狠狠地盯著寒菲櫻彷彿可以輕而易舉穿透人靈魂的目光,從來不曾想過,這樣深涼心悸的目光會出現在一個這樣年輕的女人身上?她甚至沒有勇氣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又是從哪裡知道的?都是些那樣久遠的故事,為什麼她會知道得那樣清楚?
寒菲櫻神色依舊淡然,似乎全然不知她說的話對皇后有怎樣的震撼和衝擊,“你恨極了靜妃,表明上為了向皇上展現你的博愛,你甚至裝作對靜妃百般維護,可實際上你心裡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皇后眉心驚跳,再也坐不住了,矢口否認,“你血口噴人。”
寒菲櫻看著激動的皇后,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笑意,“皇后娘娘稍安勿躁,終究是當過皇后的人,不可能被這點打擊輕易擊倒,對嗎?”
她嘴角的那抹嘲諷格外刺眼,像冰刀一樣刺入皇后的心臟,讓她身子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
皇后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寒菲櫻已經掌控了主動權,這個發現讓她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