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手中,雖說最初是出於私心才養育蕭遠航的,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麼多年過去,她早已經把蕭遠航當成自己的兒子,現在卻被自己兒子殺死,這種心靈上鈍刀刮過的痛楚,遠遠大過於身體上的劇痛。
現在的她已經明白過來,頌春這麼長時間沒有進來,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連自己都會殺的人,怎麼可能還會留下頌春這個知情者呢?
“你要記得你答應過的話。”李燕珺努力說出這句話之後,眼前就一陣陣模糊,身體的血更多地流了出來,雙腳再也支撐不起身體的重量,慢慢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蕭遠航微微閉上眼睛,冷宮死一個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母后在這裡,不過是個庶人而已,現在真的沒有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殺了所有知情的人之後,他深吸一口氣,事不宜遲,眼下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知曉太后在查自己的身世之後,他心中就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只要成功奪得皇位,成為歷史的勝利者,自古成敗論英雄,從此,歷史就由他來書寫,孰是孰非,多少血腥,多少陰謀,只要能奪得皇位,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改寫。
他眼中泛起決絕的殺氣,正準備離開冷宮,忽然聽到一聲暴吼,“蕭遠航,你這個畜生。”
蕭遠航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居然是皇上,皇上什麼時候來了冷宮?
皇上的眼神帶著能席捲一切的狂怒之意,光是眼神,就能把蕭遠航凌遲處死。
蕭遠航大驚失色,脫口而出,“父皇,你怎麼來了?”
“不要叫朕父皇。”皇上狂吼一聲,咆哮得冷宮破敗的窗楞都嘩嘩作響,“你這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從皇上口中說出的“野種”,和從別人口中的“野種”完全是不一樣,彷彿一把鋼刀颳得蕭遠航的心口硬生生的痛,皇上來得太突然,突然到讓蕭遠航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皇上聽到了什麼?
但從皇上的反應來看,顯然是該聽到的,都聽到了,蕭遠航只覺得天旋地轉,皇上怎麼會來這裡?這背後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到底還有什麼人在背後操控?
皇上冷冷地掃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李燕珺,面寒如潭,“拖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救活她,朕要聽她親口說,到底欺騙了朕多久?”
田學祿低著頭,連忙命人把生死未卜的李燕珺抬了出去,另外命人火速去傳太醫。
蕭遠航怔怔地看著這一切,還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觸到了皇上冷如冰山的眼神。
皇上也曾對蕭遠航寄予過厚望,因為他和天熠的關係惡劣,甚至想過各種辦法緩和二人的關係,皇長子,順理成章立為太子,一國儲君,可皇上怎麼也沒想到,蕭遠航居然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兒子,李燕珺對自己隱藏了一個驚天秘密。
天底下那個男人都不能接受背叛和替別人養兒子,更何況是天下之主?對蕭遠航,皇上不是沒有投入過感情,也只有投入了感情的人背叛自己的時候,那種恥辱,才更加萬箭穿心,痛徹心粉,他看蕭遠航的眼神,已經全是失望和厭惡。
皇上的暴怒,讓蕭遠航心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懼意,但自從決定殺了太后之後,他就已經無路可退了。
皇上逼近一步,蕭遠航被皇上身上的威嚴迫得後退一步,堅如磐石的冷硬氣勢,拿刀的手居然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父…皇…”
皇上冷冷地盯著他,以前雖然總覺得他頑劣,不成氣候,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只要假以時日,相信總會有所長進,沒想到,他不但不是自己兒子,而且毒殺太后,弒殺母親,這樣的人,已經不再是個人,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惡魔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蕭遠航頓時心亂如麻,怎麼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