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以武安侯的家底,一時半會自然也是支撐得起的,但時間長了,誰都耗不起,那可是十萬大軍的軍餉,如果將士的軍餉不能順利發放,你說會有什麼後果?”
李燕珺的臉色更加慘白,她忽然意識到,寒菲櫻一直沒有說一個人的去向,而以她的敏銳,自然是察覺到了,蕭天熠一直沒有出現,定然是突圍出去搬救兵了,若是城內的情況真如寒菲櫻所說,的確可以拖上十天半月,如果蕭天熠再調來大軍,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寒菲櫻說的情況真真假假,現在利用李燕珺對外界的不知情來糊弄她,當然,城內的情況絕不是像自己所說的那樣樂觀。
李燕珺沉吟不語,武安侯倉促之下起兵,定然準備不周,顏績,東方明玉,蕭天熠,寒菲櫻,個個都是人物,若是蕭天熠在最短的時間內搬來救兵的話,那結果是什麼,她不敢再往下下去。
瞥見寒菲櫻似笑非笑的目光,李燕珺心下一橫,“鹿死誰手,依然未知,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寧願賭一賭,誰知道最後勝的到底是你們,還是我兄長?”
寒菲櫻嫣然一笑,目光沉靜道:“你不用自欺欺人,其實你心裡很明白,武安侯安逸多年,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真正迎敵了,何況這次倉促起兵,多有不周,不要說外部,就是京畿軍內部,都有無數對起兵呈異議者,當然,這些人已經被他殺了不少,但內部分崩離析之勢是早晚的事,這些軍士,雖然大部分臣服於武安侯,但更多的是臣服於皇上,臣服於朝廷,此次驀然起兵貿然圍城,京畿軍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大敵當前,最忌諱的是軍心不穩,而城內又是萬眾齊心,還有世子爺威名在上,你以為武安侯真的有勝算嗎?”
要說動李燕珺這樣心堅如鐵的女人,絕不是一件易事,寒菲櫻來清思院之前,已經做足了準備,無論有多難,她都要首先動搖這個女人的意志,這是接下來的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
李燕珺就算身在清思院,與世隔絕,可也知道寒菲櫻所言非虛,心頭忽然漫過一陣陣無邊無際的絕望,遠航的狠毒已經超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她沒有再對遠航有任何指望,只希望李家平安無事,難道現在連保住李氏一族也不可能了嗎?
雖然兄長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但她和李家的牽連是誰都斬不斷的,她這一生之中,太子,李家,自己,分不清誰更重要,誰不重要,只知道都一樣對自己重要,沒有李家,就沒有自己的今天,沒有自己,也沒有李家的榮華,到底是誰成就了誰?誰是誰的依靠?一輩子機關算盡,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保住,難道註定要一無所有嗎?
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寒菲櫻快速道:“一個安逸多年的侯爺,論起攻城掠地,又怎麼可能是百戰百勝的世子爺的對手?你是不是太樂觀了?”
寒菲櫻絕不相信,安於享樂的武安侯會自己主動起兵謀反,皇上閱人無數,將京畿重兵交到這樣一個人的手裡,自然也是看準了他沒有野心,才會這般放心,如果武安侯早早有不臣之心,皇上絕對不會毫無察覺,所以這次,武安侯貿然起兵,定然是蕭遠航挑唆的結果。
寒菲櫻見時機差不多了,用極慢的語速道:“謀反當然是株連九族之罪,但如果武安侯知曉真相,迷途知返,倒未必是死路一條。”
李燕珺心尖陡然一顫,她已經意識到寒菲櫻今日來的目的了,“你想利用我離間太子和武安侯之間的關係?”
在李燕珺這樣的聰明人之前,掩飾什麼都是徒勞的,寒菲櫻冷冷道:“事到如今,哪裡還有什麼太子?還有什麼武安侯?不過是你沉浸在自欺欺人的幻想中,麻醉自己罷了,你說的很對,這就是我的目的。”
李燕珺慘笑一聲,“寒菲櫻,我該笑你天真,還是痴傻,我勸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我絕對不可能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