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清晰凌厲地割成一片片,再無法癒合,也不求癒合!
有禁軍阻著我前行的步子,我呵斥:“誰敢阻擋本宮!”
他們怯懦地向後退去,沒有天燁的旨意,誰能阻我前行的步伐呢?阻我前行的人,至始至終,只有他一人!
我不顧身為后妃該有的端莊禮儀,第一次任自己拋頭露面地奔跑在雨中,裙裾濺上汙泥,髒濘不堪,一如我的清白。
裙裾,終是可以洗清,而清白呢?焉可再明!
在肩下的傷口已結合,卻還是隱隱作著痛,原來,哪怕癒合後的傷口,還是會痛,何況,是心底的傷呢?
雨漸大,肆虐地敲打著我,而我,還是繼續向前奔著。
昏昏噩噩,跌跌撞撞,我不知道跑了多遠,逃了多遠,是的,逃,我無法面對此時的我,更無法面對,如此殘酷決絕的他!
如果這份愛註定將帶我遍體鱗傷,那麼,逃,是我此時唯一的選擇。
眸中已辯不清前方的路,耳中聽到的僅是嗚咽婉哀的風聲。
拎起裙襬的手漸漸累了,松下曳地的長裙,措不及防地,絲履絆住長裙,身子如飛絮無力地跌倒,沒有預期著地的疼痛,卻是跌入一個素白柔軟的懷抱中。
那裡,檀香縈繞,那裡,溫暖如初。
“怎麼了?”柔軟的語聲,似風拂進心底,然吹不散此時的陰霾深重,抬起眸子,凝望著他,才發現,眼前不知是淚,悽迷一片。
“曜?曜。。。。。。”我抬起眼眸,望著他,卻說不出其他的字來,心中,很悶,悶到快呼吸不了。
他手中的傘替我遮去漫天飛揚的冷雨,可,卻遮不去,落在心底的風刀霜劍,那裡,早就被刺剮得千瘡百孔。
“宸兒,你沒事吧?”
連他都看出我的神色有異,可我最在乎的人,卻始終忽略,或者說,是根本不屑。
“我——好累,好累!”崩潰地喊出這句,雙手脆弱無助地抓著他的袖裳,他手中擎著的傘悵寂落地,而他的手,輕輕拭去我臉上的那些雨,或者是淚。
胸口,很悶,身子的力氣也快要消耗殆盡。抓著他的袖裳,此時,是我可以讓自己繼續站著的唯一倚靠。
胸中的悶漸漸化做奔騰的熱氣,直衝上來,嗓中覺得微甜時,一口觸目驚心的鮮血噴出,染上他的白衣,猶如寒梅綻開朵朵嫵媚。
壓抑越久,心中積蓄的,已然不堪。
胸口的鬱結窒悶,隨著這口血的吐出,終讓自己深深緩過一口氣。
他眸中的震驚,是我從沒看到過的,臉冥曜都會震驚,而天燁呢?如果他看到我吐血,是否還會那樣,用冷淡的目光遠遠看著,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呢?
“宸兒,你到底怎麼了?”他不顧身份之懸,搭上我右手的腕脈,額際沁出的,不知是雨還是汗。
他的眸光落在我右手已經被雨衝脹更顯得血肉模糊的指尖,我讀到,他的眼底,是一絲無法掩飾的傷慟。
他的手輕輕將我右手五指柔柔撫過,嘆息聲緩緩從他薄唇中溢位。
原來,連他,都會替我痛心。
可,我的執著卻偏要去接近那個冷心無情之人,然後非要把自己弄到傷痕累累才罷休嗎?
他的手輕柔地握住我的指尖,那裡,很痛,但,我的心底,更痛!
“宸兒。。。。。。”他低低喊著我的名字,神色中是不忍,是悲哀,或是對我憐憫呢?
“如果我說,我好累,這這裡,漸漸困束地無法呼吸,你願意,或者能帶我走嗎?”輕輕拭去唇邊殘留的血痕,悽楚地說出這話,腥甜的味道依然此時唇畔所能嚼到的唯一。
或許,我要的,不過是剎那的安慰,或許,我要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