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能互相能看清對方的時候,他停住了,他的劉海撩了上去,還是那副讓人看著就忘不了的臉,濃濃的眉毛,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喉結已經很突出,肩膀比高中那會兒寬了很多。
“等依夏?!”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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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裡的檔案又開始抖動起來,我突然開始怨恨這個突然離開我的人,為什麼我轉學之後他就人間蒸發了一樣,為什麼他都不會主動聯絡我,十萬個為什麼在我心裡盤轉著。
“嗯,這次我們公司和你們公司的外貿活動由我負責。”我恢復官方接待客戶的微笑,用很官方德語的說道。
“好的,我從我太太那裡瞭解到,你們公司自主設計產品在韓國和日本有市場,我們公司這次來是跟你們探討合資新專案的問題。”他也用流利的德語跟我交流。
雖然我們都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度過了青春,擁有著自己的母語,但是今天卻用著別的語言交流著生硬的話題。而當我的知識把“我太太”這三個字翻譯出來的時候,我心裡的那座常滿樹木的山開始崩塌,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突然風雨交加,我突然覺得歲月在嘲笑我,笑我傻。
我一直沒發現,就在這短暫的幾句交流中,我早已經傷痕累累。
“這位小姐,你身體不舒服嗎?為什麼掉眼淚?”他用德語問我。
我剛剛沒發現,我那不爭氣的眼淚已經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沒事。”
我擦乾眼淚,重新微笑,面對著這個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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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夏姐,今天還休班嗎?”電話裡傳來的宋小國的聲音。
“嗯。”
“你如果再休今天,月末的獎金就沒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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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覺得家裡這麼安靜過,這彷彿又是一場夢。
夢裡我莽撞的遇到了一個男生,他叫清茶,我夢裡的青春屬於那個少年。
屬於那個一笑起來有酒窩的少年。
屬於那個脫下外套丟在我頭上,嘴裡說著我不冷,身上卻凍得起雞皮疙瘩的少年。
屬於那個給我搶奪卷子,然後說只有我才能欺負你的少年。
屬於那個嘴硬說不看電影卻在商場等了我一上午的少年。
屬於那個給我暖水袋的少年。
屬於那個突然把我抱在懷裡的少年。
現在我醒了,我知道那個少年一直待在我的夢裡,霸佔了我整個青春,霸佔了一顆單純的少女情懷。
我知道,這就是命運,他真是個說一不二的壞蛋,他硬是把我從快要睡不醒的夢中叫了起來,卻沒叫醒清茶。
也許,我依然愛著那個成績不如我的傻小子,但是我必須脫胎換骨,我必須向前繼續走下去,我必須接受這個現實,我感謝命運讓我遇見了他,我感謝命運又讓我遇見了他。
現在,我要好好跟你說一聲再見了。
你好,我叫等依夏。
再見了,清茶。
現在是黎明的盡頭,也是新的一天的開始。
☆、這才是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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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點,鬧鐘很準時的叫我起來,我沒有生起床氣,我對鬧鐘說了一聲謝謝。
換下睡衣,洗漱,盤頭髮。
看著鏡子裡的等依夏,我微笑著對她說:好好工作。
鏡子裡的等依夏對我說:你長得真的很美。
收拾好準備出門,我剛要拉動門把手,門鈴響了,透過貓眼,我看到了宋小國,我把門開啟,卻看到了另一個人,清茶,他穿著一件隨和的運動裝,劉海已經放了下來,分明就是高中那個壞小子。
“等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