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庭見久時構並不再提桃花怪異之處,於是道:「你既已知桃林有蹊蹺,接下來意欲何為?」
「蹊蹺就蹊蹺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離島,桃林就算有古怪,只要不影響我們離島就不管它了。」
久時構的審美因陛下胸前的桃花點綴而得到極大的滿足,語氣也不覺輕快起來:「陛下放心,我這幾天哪兒也不去,您繼續伐木,我就留在營地設計圖紙,我以前修過船舶動力工程技術,有我出馬,必定——」
他說到一半,突然發現陛下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怎……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伍庭淡淡道。
接下來這幾天,貓頭鷹果然沒有再出現過。
忽然聽不見它聒噪的叫嚷,軍中不少人都有點不習慣,甚至還有人在島上尋找它的蹤跡。
至於久時構,他一門心思地撲在設計圖紙上,每天吃的食物都是臨姜給他送的。
日子倒是得過且過,不過久時構還是發現,午蘭那丫頭雖然每天都在營地附近晃悠,卻似乎不再敢靠近他,每次兩人視線相接,她總要先下意識去看別的什麼人。
這天,臨姜來給他送飯的時候,在他伏案畫圖的木樁子旁放了一小桶紅色莓果。
久時構沒見過這種東西,像是一顆顆小紅籽攢成的小球,鮮紅欲滴,看起來十分誘人。
「這是什麼?」他問。
臨姜附在他耳邊說:「這是蘭牙首領摘的,她讓我帶話,今晚滿月當空時分,欲與先生在河邊一見。」
「她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
「興許是陛下不許吧。」臨姜低聲道。
「陛下為什麼不許?」
「這我也不知,陛下明令軍中上下,如非必要,不得與先生多說……」
臨姜說到一半忽然住了嘴,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說多了。
久時構見他慌張的神色,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陛下不讓人和自己說話,卻還是溫和地拍了拍臨姜的背,「放心,我不會告訴其他人,我剛剛什麼都沒聽見,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臨姜一臉感激地離開了。
到了晚上,久時構如約到了河畔,只見那裡已經等了一人。
「無名哥哥,我知道你定會來的。」午蘭笑道。
「你叫我來做什麼?」
「星點點,月團團,你我二人,做什麼不行?」
久時構笑道:「你要是邀我來觀天象,我倒是可以陪你,不過你要是想些不正經的事,我可就要走了。」
「誒,」午蘭跳過來攔在他面前,「你我幾日沒說過話,你便不想知道為何我不去找你?」
「既然你只能偷偷找我來見面,說明你不能正大光明地見我,除了你家陛下,我想不到還有誰能限制得了你,」久時構輕聲細語,「為了免得你被陛下罰,我還是不問理由了。」
「為了我?」午蘭似乎怔了怔。
「莓果很好吃,謝謝了。」久時構說罷就要走。
午蘭回過神,「哥哥,你別走。」
久時構果然停下腳步,「我今天沒有星星送給你,改日吧。」
月光落在這男人的背影中,午蘭心也不自覺跟著動了,然而她還是咬牙跑了上來,腰間的馭鶴鉤嚼不止何時已到了她手裡,流溢著冷利的光澤。
久時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待他回頭,只感覺耳畔一陣寒風掃過。
下一秒,這丫頭的馭鶴鉤已鎖在他的喉嚨處。
「你想殺我?」久時構沒見過這陣仗,只覺得被人用武器架脖子的感覺很不真實。
「吃了我的莓果,你總得還些其他東西給我。」午蘭貼在他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