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了進去。
這人身上的氣味是好聞的糖果香,就像他平時展現在人前的笑容一樣,總是那麼開心。
上次這麼被人抱著,已經是許多年前離開丘黎時的事了,猶記得母后孤身一人,縱馬千里,一路追到山谷,將縫好的衣服送到兒子手裡,緊緊抱住他,從此天涯路遠,踏盡紅塵,遍尋不見……
抱在陛下後背上的手掌貼得更緊了。
久時構甚至像哄孩子一樣輕輕在陛下背上拍了拍,「龍的眼睛已經添上了,現在,它能看清人間……陛下不是要當後世千秋最了不起的陛下嗎?」
「罷了。」
伍庭撥出一口氣,閉上眼睛,任由久時構抱著自己。
良久,他說:「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燭火嗶剝,蠟炬成灰,屋內的光黯淡下來,外面的天卻隱隱翻出青白色。
原來長夜將盡,天馬上要亮了。
墊在伍庭肩窩裡的久時構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論洗腦,數風流人物,還得看久總裁。
「他真的被你說動了?!」
樹西在久時構腳邊喝水,聽到久時構說陛下答應離島,一口水噴得到處是,「真的嗎?!」
「我騙你幹什麼?」久時構笑道。
樹西想了想,總覺得不對,「你不會賣身取義了吧?」
久時構睨了它一眼:「我就不能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勸動他嗎?」
「所以你又靠嘴炮把人拿下了?」樹西詰問。
「算是吧,」久時構不得不承認,「主要還是因為陛下自己也想回去,畢竟那裡才是他的故鄉,我不過是把他壓箱底的願望翻出來,讓他看得更清楚一點而已。」
「你嘴皮子真厲害。」樹西真誠讚美。
久時構卻嘆了口氣:「都是這些年在生意場上磨練出來的。想我上學那會兒,也是屬於高冷男神那一掛的。」
「所以你單身至今?」樹西不留情面道。
久時構:「……我單身那是因為忙於事業。你看陛下,忙著打天下,到現在不也一個人嗎?不對,他身邊之前還有一個貌美女子,不知道現在在哪裡。陛下該不會是為了白月光,所以才一直守身如玉吧?」
樹西附和:「有可能。」
「會不會是蘭牙?」久時構又猜。
樹西認真地想了想:「陛下眼光沒那麼差吧?」
「你說誰眼光差?!」
樹西突然被人從背後提了起來。
久時構感到耳朵一痛,嘶了一聲。
自從莫名其妙馴服了樹西之後,久時構就隱約能感受到樹西的情緒,有時候被蘭牙打重了,久時構甚至能感覺到樹西身上的痛。
偏偏樹西天生是個喜歡作死的傢伙,明知道自己不被陛下待見,卻總要惹這尊大神。
結果就是久時構為了自己不被禍及,不得已必須在其中調停。
久時構眼疾手快從蘭牙手裡將樹西奪回來,跑到另一處空曠地,將樹西放跑了。
臨走時,樹西眼淚汪汪地說:「早知道你對我這麼好,我就應該早點讓你馴服我了。」
蘭牙從背後走過來:「我就知道陛下說不過你。」
久時構:「我還以為你又想砍我。」
「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蘭牙道。
「你想知道?」久時構反問。
蘭牙知道久時構嘴皮子厲害,也知道自己肯定說不過他,於是廢話不多說,上來就去扒久時構的襯衣,「脫給我看,我要看你的傷口!」
這行為放在哪個時代都屬於耍流氓。
久時構也知道自己打不過蘭牙,捂著領子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