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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許鏡驀地倒吸了口涼氣,匆匆離開座位,繞到角落裡去接電話,一邊走一邊聽著紀千羽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傅遇風有抑鬱症這件事她是知道的,如今聽紀千羽說得艱難含糊也沒有起疑,只是猶豫著問她:“那……你們的節目要怎麼辦,我臨時撤下?”

出乎她的意料,電話那頭的紀千羽沉默片刻之後,開口問她:“我知道如果傅遇風不表演的話,這個節目光憑我,應該沒有入選表演的資格。但是事出特殊,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問一下許老師您,能不能幫我爭取一下,將這個節目保留下來?”

許鏡略微有些意外地揚起了眉。

“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她溫和地問,聲音不大,但意思表達得格外清楚,“如果老師沒看錯的話,紀同學一定要參演這個節目的原因,是因為遇風吧?如今他沒法上場了,你……”

她問完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終於聽見紀千羽靜靜地開口回答,聲音不大,卻來得頗為平靜,也頗為堅定。

“是。”她坦率地說,而後淡淡地笑了一聲,上揚的聲音裡彷彿寫滿無盡的苦澀,只聽一聲便讓人覺得眼眶微熱。

“就是因為他沒法上場了,所以才格外想……彈給他聽。”

“即便他也許並不會聽見。”

因為這麼重要。

所以不能放棄。

除此之外,她再沒有多說什麼。許鏡無聲地抿了抿唇,猶豫片刻後,慢慢點了點頭。

“好,我給你爭取。”她深深呼吸,而後出言詢問:“還是《》?”

紀千羽斂眸,默默地點了點頭。

“……恩。”

《你我之間》。

接下來的兩天,她果然來得早出晚歸,忙碌無比。

杜若曉本來從她搬回來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心驚膽戰,她雖然頗恨紀千羽,但除了那次公示欄前不小心暴露之外,其實並不想和紀千羽明著撕破臉。她對紀千羽始終是有些害怕與忌憚的,因此兩人相處時總不自覺要帶著笑臉,唯恐再惹著紀千羽哪裡不痛快。

她穿衣服出去後在外面忐忑不安地晃了一天,在猶豫要不要出去住時發現了自己沒帶手機充電器,於是又灰溜溜地回了寢室,來到門前時發現燈暗著,紀千羽果然沒有回來。

這個發現頓時讓她鬆了口氣,一身輕鬆地低頭拿鑰匙開門時卻發現門縫裡被人塞了什麼東西。開啟門後好奇地抽出來看,發現是兩個窄窄的信封,上面都寫著紀千羽的名字。

給紀千羽的?她今天才搬來,東西就送到這裡來了……還是兩個?杜若曉拿著信封狐疑地左看右看,好奇得要命,卻礙於對紀千羽的害怕,不敢把封得好好的信封真的拆開來看,於是只得把兩封信都擱在紀千羽的桌上,躡手躡腳自己洗漱好上了床,迅速入睡,爭取眼不見為淨,不為自己增加和紀千羽一分一秒不必要的相處。

於是當天凌晨紀千羽推開宿舍門的時候,杜若曉已經在自己的床上睡得人事不知。她渾不在意地走向自己的桌子,意外地發現了桌上的兩個信封。

準確地說,她並不意外會有信送到這裡來,不過沒料到會是兩個。她隨手拆開了其中的一個,展開紙張,視線在上面的一行行德文上仔細地逐詞看過去。

她就說路加那個小混賬怎麼會好好的在奧地利不待,千里迢迢地跑到這裡來。雖然明面上掛了來美院考察合作的名頭,不過要是真的信這個原因能請動溫斯特家的繼承人,那也來得太蠢。古老貴族世家到底如何培養自己的第一繼承人,她作為離得最近的旁觀者,是從小見證到大的,雖然權利很多,但責任也重,斷沒有找個由頭出來躲閒進而興奮作浪的道理。

路加在這裡逗留的時間,已經超出了一個繼承人所能擁有的私人度假時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