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現在從大蔚出逃,可是大蔚出了什麼事情?”顧竹寒期盼從梵淵這裡得到訊息。
“大蔚的確是出了大事,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還不是十分清楚。”梵淵想了想,還是告訴她,“今晚來抓惠妃的人,我想應該是凌徹的人……惠妃不足掛齒,重要的是她肚子裡的胎兒。”
“梵淵,你說凌徹會不會來了摩梭?”顧竹寒沒有察覺梵淵在說到凌徹時明顯頓了一頓,她只是循著他給出的資訊往下想。
梵淵見她在提起凌徹時並無異樣,心中不由自嘲一笑,曾經覺得凌徹並非是他的良人,可現在想起來,若然他當時沒有讓她去南唐,那麼一切的結局會不會改變?一個女子孤身一人輾轉數國,過著陰謀陽謀波雲詭譎的生活,實在是不好受。
“此話怎說?”他知道自己多想無益,稍稍回神,問道。
“我在天福客棧找到你的那天晚上,我一整天都遇到凌越的追捕,我為了避開他,所以才誤打誤撞來到你的房間,現在惠妃又被追捕到摩梭王宮,我總覺得如果是凌徹抓的她,那麼凌徹會不會也來了摩梭?”
顧竹寒這樣想不僅是因為她自和梵淵重逢的那天晚上她就沒有再看見凌越,心底裡存了疑惑,可是再摩梭王宮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也沒有閒工夫理會。現在說起惠妃,她就想起這個問題。
“現在多想無益,”梵淵思索片刻,“我們也只能見步行步。”其實,如果她真的對凌徹沒有忘情,按照凌徹的實力,她返回大蔚……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這樣的話他始終無法說出口。
大概,他還不夠狠吧。
“梵淵……”顧竹寒握了握拳頭,臉上微有窘迫,可是在說出他的名字的時候,終究還是將心中的話題壓下,那樣的問題,現在問不問其實也沒什麼干係了吧?就算凌徹真的尋來又怎麼樣?以梵淵的性格,也會將她推給他的,美其名曰為她好。
呵,真的是好一個為她好啊。
又有誰知道她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好?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原以為能覓得良人歸,然,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甚至連踏出第一步都不肯,人說男追女隔層紗,女追男卻隔座山,她覺得,橫亙在她面前,不止一座高山,而是有十座。
等她翻過去的時候,他……還在嗎?
第二天,雨雪微霰,乍暖還寒。
顧竹寒仍舊在酒棚底下釀酒,她釀的是白酒居多,也有果酒,果酒發酵得快,是以很多很快都能裝瓶儲存,白酒則是因為摩梭國溫度較低的問題,並不能很快地發酵完整。
她揭開巨大酒缸,看了看酵母發酵的情況,而後拿起大勺勺起一點兒放至唇邊嚐了嚐,就在此刻,她聽見了不遠處的花園宮道里有一陣愉悅人聲傳來。
顧竹寒皺了皺眉,她認得出其中有一女子笑聲是賴秋桐的,另外還有一男子笑聲……好像是凌徹的?
有些人、有些話以為自己能記一輩子,但是大夢一場,再相遇時,早已經恍如隔世。心中早已空了一塊,再聽到那似曾相識的嗓音時,竟然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彷彿過去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包括在隱含危機的祈風時的邂逅。
她循聲望去,恰好穿過枯枝垂落下來的冰條看進了那個男子的眼中。
顧竹寒瞬間定住不動了。那個和賴秋桐並肩而行的男子不是誰,正是她心中猜想的那個人,徹王凌徹。
一個最不可能的人此時又出現在她面前,顧竹寒頓時覺得自己很倒黴。
凌徹這個男子彷彿永遠都和她差一步,他多次追尋她而來,卻總是因為各種原因而與他擦肩而過。
她想,他應該救出了他在祈風的母妃了吧?所以那一天她在逃離祈風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他。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