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陸風已經把一罈子醋都倒完了,我從桌上拿起一支燭火照到展曜之的左臂上,仔細檢視了一下,金粉差不多和著汙血都被衝去了,傷口處已開始滲出殷紅的鮮血,我稍微鬆了一口氣。這時,酒保又將一碗綠豆和普洱茶遞到了我面前。我連忙接過,遞給展曜之說:“展大哥,吃點這個,可以幫你解毒。”展曜之皺著眉頭,點點頭,抓起一小把放入口中嚼了起來。然後,我便對陸風說:“陸侍衛,現在可以幫展大哥簡單包一下傷口送他回去再進行醫治了。”陸風點點頭,便讓一名青衣侍衛去將馬車駕過來,同時他與另一人把展曜之的左臂包紮了一下。
一會兒,馬車便到了門外,他們正要扶展曜之上車,卻見他回頭對我說:“霽月,你跟我一起回去吧,現在情況很危險。”我走過去堅定地看著他說:“展大哥,你先回去醫治,我沒有事,那個刺客是衝著你來的,如果不是為了護我,你也不會受傷。我還要先回去做點藥引子好幫你醫治,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去看你。你快回去吧!”他便微點了下頭,進了馬車。
看著馬車一路絕塵而去,我便要回歐家小院,卻一下被酒館老闆叫住,他說:“姑娘,帳還沒付呢。”我一愣,趕忙從腰包裡掏出所有的錢交給他,那老闆一看,便不滿地說道:“哎,姑娘,這哪有雙倍啊!根本不夠嘛!”我有些生氣地說:“老闆,我不會欠你的,我現在要急著回去找藥,明日就把錢給你帶來。救人一命勝超七級浮屠,我想你不會不明白這點吧?再說了,你看到剛才那幾個人的打扮就應該知道來頭不小,難道你還怕賴你的帳不成?!”那老闆有些語塞,撇撇嘴說:“好吧,那明日我可等著你啊!”
我厭惡地嗯了一聲,就直奔歐家小院而去。到了院中,歐大娘從正屋裡出來,看著我問:“月兒,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我只“嗯”了一聲,就跑到屋裡點了一支蠟燭出來,照在牆頭,揪下上面才剛綻放的幾朵薔薇花。只聽歐大娘在後面問:“月兒,你揪花做什麼?”我抓著一把花,回頭對歐大娘說:“大娘,宮裡有位大官生病了,需要用薔薇花和蜂蜜作藥引,家裡可有蜂蜜?”歐大娘明白地點點頭,說:“有。”說著,我便跟著她走進廚房,將薔薇花瓣搗碎後與蜂蜜攪勻,然後對歐大娘說:“大娘,事情緊急,我要先進宮了,今晚就不回來了。”說罷,我就端著用一塊紗布封好的裝著藥引的碗走出了門去。
夜已經很深了,幸虧今日是賞春節,街上依然亮著燈,還有些行人,不至於太冷清,我也不會感到太緊張。我一路走著,一邊想著那個黑衣人是誰呢?怎麼會在鬧市之中認出展大哥,還對他行刺呢?看他用招如此狠毒,就知他定是想置展大哥於死地。想到剛才如果沒有迅速用醋洗去金粉,不知後果會有多嚴重!一想到此,我不禁有些不寒而慄,不要,絕對不可以,我一定要讓展大哥好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因為我而受到這樣的傷害!我加快了腳步,向前一路小跑起來,只覺得此刻皇宮離我好遠好遠。
終於,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我氣喘吁吁地趕到了皇宮門口,待我正要進這道東景門時,卻被領頭的侍衛攔住,問我要腰牌。我一看,一著急腰牌都忘了帶,跟他又不好說什麼,只有急得直跺腳。就在我心急如焚之時,卻見盧侍衛從門裡出來了。只見他對我一點頭,便對這領頭的侍衛亮了個牌子,低聲說了幾句,那領頭的侍衛才看了看我,點點頭,對我一抱拳,說:“好吧,霽譯令,請。”我趕緊跟著盧侍衛向門裡走去。只聽他說:“是陸侍衛要我出來接你的,他說你給皇上帶藥引來了。”我點點頭,忽然有些緊張地低聲問:“宮裡人都知道這事了嗎?”盧侍衛抿了下嘴,巡視了一下四周,也壓低聲音說:“目前沒幾個人知道。”我有些放心地說:“那就好。”
走了一柱香的功夫,終於到了聖安殿,盧侍衛跟門口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