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又有什麼理由會注意不到呢?
我不能肯定下一秒鐘會不會有人帶著上面的批示把我送到聶行曾經住過的那個療養院,或者其他什麼地方去,因此每一天的日子都過得忐忑無比。
除此之外,我還要留意其他的一些事情。比如雨天的時候,要如何保護自己不會當眾變化出非人類的外形來。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摸索出了一些規律,比如清水不會對我產生什麼刺激作用,游泳、沐浴這些活動都不會刺激我長出鱗片,但是雨水則不然,被雨水濺到的面板會發癢,然後慢慢顯露出鱗片的模樣。
島城靠海,一年四季雨水豐沛。這原本是我最喜愛的氣候,現在卻讓我苦不堪言。我不得不頻繁地請假來逃避雨天的正常訓練,奇怪的是,孟巖每一次准假都十分痛快。我幾乎可以肯定他是知道什麼的了。
就在這種忐忑不安的氣氛裡,基地迎來了本年度的新人特訓。這件事幾乎吸引了基地上下每一個人的注意力,我這個心中有鬼的人剛剛鬆了口氣,孟巖就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向我宣佈了第二個好訊息:我的申調報告批下來了。
我頓時鬆了口氣。這個訊息對我而言,意味著以後的我不用再暗中揣測孟巖和其他人到底知道了多少、不用再為難下雨天該怎麼請假……
直到這股強烈的僥倖平復了之後,遺憾和不捨才從心底慢慢地爬了上來。從大四下半學期算起,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整整五年。五年的時間,足夠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兒變成一個滿地亂跑的兒童,足夠一個少年由青澀蛻變為成熟,甚至足夠經歷一場婚姻……我在這裡度過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年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因為這樣無奈的理由而被迫離開。
另外,雖然行動隊退下來的人很多都去了警務系統,但是這一次的調動,我相信舅舅一定出了不少力。以他的性格,在我身上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之後,必須把我安排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才能放心。至於到底要不要聽從他的安排,我暫時還難以做出決定。長時間在人員相對固定的環境裡工作,時間久了難免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來。但是就這麼離開我所熟悉和喜愛的領域,我又覺得萬分的不甘心。
辦公桌的後面,孟巖神情平靜地望著我,目光中隱隱透著遺憾,“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離隊。真的沒想到。”
“我也是。”他的話讓我有些難過。
“這件事其實我也有責任。” 孟巖嘆了口氣,“這些天我一直在想,當初要是不批准你的休假申請就好了。”
我的心跳猛然一窒,他知道?!
孟巖不太自然地避開了我的視線,“我有一次去探望聶行,我們正在院子裡散步的時候落了雨點,他當時就嚇壞了,沒命地往屋裡跑,上臺階的時候還摔了一跤。我扶他起來的時候看到他胳膊上被雨水濺到的地方……”
有什麼聲音在我的腦子裡嗡嗡直響,心裡的感覺卻複雜到了極點。陳志遠知道,他也知道,那還有誰是不知道的?難怪何鵬一直對他的寶貝匕首絕口不提,原來他們都和孟巖一樣,猜到了我在尋找聶行的路上經歷了某種無法宣之於口的變故。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閉了閉眼睛,覺得眼睛有些酸澀,“聶行受傷我有責任。如果不確認他的安全,我沒辦法讓自己安心。”
“那不是你的責任……”孟巖抬高了聲音,“陳遙你記住,聶行也是一個戰士,他不需要他的隊友來替他負責!”
“我明白。”他說的我都明白,但放任不管的話,我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孟巖放緩了語氣,“我和市局的陳副局長透過電話,他答應會給你選擇的自由。你是怎麼想的?”
這又是一個讓人洩氣的話題。我是怎麼想的現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會怎麼想。在生存底線都難以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