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秦禎幾乎沒有闔眼,因為大傷還未痊癒,臉色不免蒼白,正與馮瀟商討更改下一步作戰計劃時,聶勁從長外進來。
他手中拿著一隻鴿子,面無表情道:“王爺,我在營帳上空發現一隻鴿子,雖然這鴿子身上沒發現什麼,但這是很典型的信鴿,並不在這一帶生長,我想這就是訊息傳出去的方式。”
秦禎皺眉,看著那隻被一箭射死的鴿子,忽然笑開:“想必這鴿子已經出現多時,去一直沒人發現,還是聶護衛細心,這次多虧了聶護衛。”他頓了頓,沉下臉,“等打退了北趙,我再來把奸細找出來,我倒要看看北趙埋在我秦禎軍中的奸細是個什麼樣人。”
他說完這話,似是疲憊至極地揉了揉額頭,周青青趕緊道:“王爺,您還是回賬內睡一會兒,幾天沒闔眼,就是鐵人也熬不住,更何況您身上的傷還未好。”
秦禎點點頭,拉起她的手回到自己賬內。
他往床上一趟,閉著眼睛道:“你燒點水,我幾日沒洗過,躺著不太舒服。”
周青青哦了一聲,發覺賬內的桶裡已經沒了水,便領著兩個木桶去打水。營地有幾個水井,最近離營帳走上一小段就到。
此時夜色已深,除了守夜計程車兵和燃燒的篝火,再沒其他響動。周青青走到水井附近,遙遙見著一個士兵模樣的人趴在井邊,本以為他也是在打水,但忽然又發現他身邊沒有水桶。
“你幹什麼?”她奇怪地大叫一聲。
那人似是被嚇了一跳,轉身看過來。月色下,周青青看清了他的臉,只隱約記得見過這人,卻不知到底是誰。但是見到他臉色驚駭,已經猜到這人有問題,於是大叫:“來人啊!”
她這一聲響徹雲霄,立時驚醒了不遠處的人。那人則已經拔劍朝她躍過來,好在她手中拎著兩個水桶,揮起來一擋,將那劍堪堪擋住。只是那人另一隻手,又握著一把粉末朝她撒來,這回她避之不及,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頓時再也睜不開。
此時已經有人聞聲而來,那人滅口不成,往後一躍,消失在夜色裡。
“王妃……王妃……你怎麼了?”
周青青捂住疼得鑽心的眼睛坐在地上,咬牙道:“那人可能在井水裡下了毒。”
有人大叫:“快去叫大夫,王妃受傷了。”
“青青——”秦禎的聲音似是從幾丈開外傳來,然而下一刻,周青青就落入到一個氣息熟悉的懷抱裡,“你怎麼樣?”
周全疼得直髮抖,抓著他的肩膀道:“我的眼睛……”
秦禎鐵青著臉將人打橫抱起,邊往賬內走邊吩咐:“快叫大夫來我帳。”
周青青一直捂著雙眼,到了賬內被放在榻上,秦禎小心翼翼將她的手撥開,卻見她緊閉著的眼睛,紅腫一片。
“那個下毒的人我見過的……但是我不知道名字。”周青青忍著痛道。
秦禎皺著眉頭,用手絹沾了些茶水擦了擦她的眼睛:“疼不疼?”
周青青嘶了口氣:“我真的認識那人,應該是個校尉或是都尉。”
秦禎輕喝道:“別說這個,問你眼睛怎麼樣?”
周青青愣了下,癟了癟嘴:“疼!也不知那粉末是什麼?該不會瞎吧!”
秦禎又給她用茶水沾了沾:“放心,我們西秦軍中大夫醫術高明,沒那麼容易讓你瞎的。”頓了頓又低聲道,“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出去打水。”
他一個張揚倨傲的男人,聲音裡難得聽到一絲自責。
周青青卻不以為然:“若是我沒出去遇到那人在下毒,怕不是明日要出大問題。”
秦禎默了默,柔聲道:“好,這回你立了大功。”
不出片刻,大夫匆匆進來,跟著一起的還有聶勁,看到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