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後退,一邊掏出驅鬼符擋在身前,一邊打量那什麼他媽的迷谷枝在哪。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錢小儀像野獸一樣撲了過來,將我狠狠地撲倒在地。後腦勺撞上衣櫃,“嘣”的一聲脆響,兩眼直冒金星。
定神一看,錢小儀正掐著我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色死灰,眼睛睜得很大,裡面沒有瞳孔和黑白,黑黝黝的溢滿了怒火。牙齒恨恨地咬在一起。身體硬邦邦冰涼涼,沉得像一塊鐵。就算她生前正值花季,此刻她只是一個沒有任何生命特徵的厲鬼。
喉嚨被掐住,我連呼吸都困難,大腦疼得快要炸開。驚懼中,僵硬的手居然還知道本能地拿著驅鬼符往她臉上一按。可根本沒有用,反而將她激得更加惱怒。
她猛地張開嘴,下巴兀地拉到了脖子下方,沒有說話的動作,黑洞洞的喉嚨裡卻傳出了哭泣著的尖叫:“不救我,就陪我永遠困在這!困在這!困在這!困在這……”
我覺得自己身體的熱量瞬間直衝大腦,隱隱約約變成了白色的薄煙溢位,又被她的喉嚨源源不斷地吸了進去。眨眼間,猶如被一盆帶著冰渣的涼水從頭澆到腳,全身忽的打了個寒顫,每一個關節都僵硬到發痛,耳朵已悶悶地聽不到聲音,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
就在快要失去意識的一剎那,看見眼前出現了一片懸浮在空中的翠綠樹葉。
迷谷枝?
來不及多想,拼上最後一點力氣一把握住那片樹葉。
片刻嗚的一陣風從我鼻尖掠過,卡在脖子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我急促地喘著氣,透過朦朧的視線,我看到自己冰涼麻木的手還死死地揪著那片樹葉。樹葉連在一椏樹枝上,樹枝的一端被老闆捏在手裡。
老闆的另一隻手像鷹爪一樣,牢牢地扣在錢小儀的頭頂上,將她整個人斜斜地舉起。無數黑白相間的煙霧正從錢小儀劇烈扭曲掙扎的身體中爭先恐後滲出,彷彿被什麼力量拉扯著翻滾著朝老闆湧去,不斷融入老闆的手掌。而隨著煙霧的溢位,錢小儀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後終於完全消失。
“老闆……”我想說點什麼,可身上實在太冷了。喉嚨彷彿被凍住了似的,根本發不了聲。
這時老闆轉頭蹲□,攬住我的頭,嘴唇貼上來封住了我的唇。緊接著一股暖洋洋的液體被他的舌頭卷著推進了我的喉嚨,溫度的感覺瞬間傳遍四肢五骸。
81、第十二章
等老闆放開我的時候;我身上的溫度已完全恢復了正常。不僅如此,臉上還火辣辣的燙。心臟嘣嘣亂跳;快得幾乎要蹦出喉嚨。
怔了怔才注意到;這時身邊的牆壁像在狂風掙扎的單薄紙片房一樣;正扭曲地晃來晃去。
“別怕;你先走。”老闆輕輕說了聲,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往天花板一扔。
這一下猝不及防;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顆子彈;重重地撞向天花板。根本來不及害怕;只能本能地閉上了雙眼。
半天;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耳邊反而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吸聲。
睜眼一看;正對上墨九那雙專注的藍色眼眸。再定定神;才發現自己枕著他的大腿躺在易道堂的沙發上。急忙飛快地坐起身打量四周:“老闆吶?”
墨九沒回答我的問題,探過身將我手中無意識攥著的迷谷枝抽了出去,嘴角一揚:“此行玩得可好?”
“你說什麼?”腦袋裡暈暈乎乎的,我剛才不是在錢小儀家嗎,怎麼眨眼就回易道堂了?還有,老闆剛才還在我身邊來著,現在去哪了?
掏出手機一看,2010年2月26日16:40分。不可能,我在錢小儀家被困了那麼久,不可能只過了不到三個小時。
墨九微微一笑,迷谷枝在他的指尖優雅地一轉:“聽說過煉獄麼,小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