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容開著車,時不時扭頭看他一眼。
看他死氣沉沉的模樣,姚景容隨手開啟音樂播放器,點了首舒緩的外文歌,試圖緩和下氣氛。
文熙淳深吸一口氣,思緒被打斷有些煩躁,於是想也不想抬手關掉音樂。
「這麼大脾氣,我又招你了?」每次姚景容在說這種話時,臉上的表情都很欠揍,看起來像是嘲諷一樣。
文熙淳沒理他。
「還在心煩監控錄影的事?」姚景容似乎是鐵了心,今天文熙淳要是不回應他他就一直問。
果不其然,文熙淳視若無睹,假裝沒這個人。
「其實換個角度想,你希望的解釋是什麼樣的,你就可以順著這種想法去調查,最後調查的結果多半大差不離,只要勸慰得了內心,真相就是你想的那樣。」姚景容一席話雖然有些意味不明,但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人不就是這樣,只要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就好,至於真相,隨心吧。
但說句大實話,那種長相那種爬行姿勢,文熙淳還是第一次在恐怖片之外看到,不免多了幾分震撼,以及這種暫時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象,會在未知面更覺恐懼。
所以這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警局的早間晨會,警員們精神奕奕整裝待發,但在這一派精氣神十足的光輝中,卻突兀的晦暗出了一片陰影。
文熙淳坐在第三排靠牆的位置,手裡託著警帽,渾身癱軟無力地倚著牆,時不時還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嘆息。
於副局慢條斯理呷了口茶水,似是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肩章上的落灰:「有些同志昂,要睡回家睡不好麼?椅子多硬啊。」
文熙淳整個人都萎在了那裡,甚至沒有注意聽於副局剛才說了什麼。
直到坐在前排的姚景容回過頭,輕咳一聲;旁邊的童嗣也拿手肘捅了捅文熙淳的腰。
說實話,文熙淳今天著實有些反常,以前的他可是那種,即便昨晚只睡了兩個小時,第二天開會時腰板也挺得筆直的人,不光其他警員,就臉文熙淳也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反常。
渾身軟綿綿,一點力氣也沒有,就算是靠意志強行打起精神,但身體也直不起來,就像是……有人騎在自己脖子上一樣。
「文隊你沒事吧,怎麼變了個人似的。」早會結束後,童嗣追上來,看著萎靡不振的文熙淳,竟也覺得新鮮。
因為在他眼中,文熙淳永遠是腰板挺最直的那一個。
文熙淳搖搖頭,慢悠悠擦著扶手下了樓。
「你沒生病吧。」童嗣拿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沒發燒啊,不然我陪你去醫院瞧瞧。」
「要去也是我自己去,別想翹班。」
童嗣撇撇嘴:好心當做驢肝肺。
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烏雲密佈遮天蔽日,滾滾黑雲上面好像壓了幾萬噸雨水亟待而下,雖然才四月份,但暴雨來臨前依然是堪比夏季的悶熱。
文熙淳整理著案發記錄,渾身不斷沁出虛汗。
他扯開領口,將領帶隨意往沙發上一甩。
脖頸處傳來的壓迫感並未因為解下領帶而有一絲半點的緩解,從早上醒來的那一刻,就好像在背上壓了什麼重物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嚴鬱。
文熙淳揉了揉脖子,輕輕晃晃腦袋,脖子便清晰可聞地發出「咔咔」聲。
「那個驅鬼天師我已經聯絡好了,收拾一下現在就可以動身。」辦公室的門被人毫無禮數地推開。
文熙淳抬起痠痛的脖子,嘴巴動了動,似乎想罵他怎麼還是學不會主動敲門。
疲憊感襲來,就連張嘴罵一句的力氣都沒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