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鍋子裡豆腐已經泡發,雖然是寒冬臘月,但於溫室中還是散發出一股腐敗的酸臭味。
文熙淳望著這坨爛豆腐,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點。
「對了,你們做屍檢的時候有沒有注意他手上是否有豆渣殘留。」
姚景容搖搖頭:「說過了,掌心乾淨,沒有掙扎痕跡。」
「那說明當時在廚房煮豆漿的並不是連啟年,而有可能是……吳浣羽。」
「沒錯,蘇冉當時短時間離開過別墅,也不可能是她在煮豆漿,更何況她也沒那個心情,連啟年的死又是熟人作案,那基本是吳浣羽沒錯了。」文熙淳分析著,但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如果說吳浣羽對蘇冉抱有敵意,但怎麼可能去殺連啟年,要真攀上連啟年這根高枝,她豈不是可以徹底告別職業小三的生涯,並且一躍枝頭麻雀變鳳凰,下半輩子享盡榮華富貴。
而且如果不是連啟年煮豆漿,那麼他為什麼來到廚房。
退一步講,如果吳浣羽對蘇冉起殺心在先,被連啟年撞見反擊,所以對連啟年也起了殺心還能理解,但單單是殺了連啟年,帶走了蘇冉,甚至還留了蘇冉一命。
是百合?她真正喜歡的是蘇冉?由愛生恨?
這個奇怪的念頭順著思路驟然冒出。
帶著這個奇怪的念頭,文熙淳繞過血跡上了二樓。
這裡是連啟年和蘇冉住過的房間,兩人的物品都留在現場,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可以把圖財這條動機首先排除。
窗戶有被撬過的痕跡,說明有人曾經順著窗戶上了二樓,這人可能就是吳浣羽找來的幫手,但查過吳浣羽近期的通話記錄,除了給家裡人和二位金主打過電話外,並沒有其他的通話記錄,是早就認識的人?
床對面的梳妝檯上擺滿了蘇冉的護膚品,開啟抽屜,裡面也是一些首飾盒。
文熙淳剛要關抽屜,一截白色的小角意外冒了出來。
抽出一看,是一張醫院的證明,也就是在鄭成軒屍體被發現後的第三天,蘇冉在當地醫院開了幾片安眠藥,她看起來真的很痛苦,夜不能眠,恐怕一閉眼腦子裡全都是心愛之人腫脹腐敗的屍體。
「頭兒,你過來看,這邊有異樣。」黃赳忽然喊了聲,抬手招攬文熙淳過去看他的新發現。
窗臺上有幾處明顯的腳印痕跡,這也印證了確實有人從窗戶爬進過二樓。
但問題是——
「這幾組腳印看起來很正常,但其中一組非常詭異。」黃赳指指窗柩。
髒兮兮的腳印只露了個腳尖兒,腳掌剩下的部位卻神秘消失,就算是站在窗臺上往下跳,為保證身體平衡也必須用腳掌心站立才對,兩處腳尖,怎麼做到的?
「這邊的窗柩採用的是鋁合金材料,這種材料很軟,窗柩又偏薄,一個成年男人以全身重量多次壓在窗柩上,窗柩竟然沒有變形?」
黃赳百思不得其解,半晌,忽然抬頭:「還是說……其實根本沒人爬過窗,而是有人拿著鞋子故意按出了這些鞋印。」
文熙淳直起身,衝著身後急切喊道:「找找現場有沒有連啟年的鞋子。」
「文隊,剛要跟你報告,我們找遍了整棟別墅,只找到了一雙外出鞋,還是新的,鞋底很乾淨,看起來沒穿過幾次,再就是死者連啟年的拖鞋,但是蘇冉的鞋子卻有很多雙。」
「沒穿過幾次的鞋子?那他一直在穿的舊鞋子呢。」黃赳問道。
「那只有一種可能,這些鞋印是連啟年舊鞋的鞋印,嫌疑人為了洗脫自身嫌疑偽裝成入室殺人的假象,在窗臺以及地板上按下了鞋印,然後把鞋子帶走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