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熙淳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岑法醫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別太難過,孩子我會暫時帶回家照顧。」
「不。」文熙淳發出低低一聲,「我帶她回去。」
「我知道你心疼她,但怎麼說也是個小女孩,你帶著她終歸不方便的。」
文熙淳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除了自責沒有保護好她之外,也痛恨自己在孩子出了事之後都無法親力親為照顧她。
而岑法醫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笑:「你放心,我是個女人,在照顧孩子方面肯定比你細心,你想看她隨時歡迎你來我家,留下吃飯也可以的哦。」
良久,一聲細微的「謝謝」,卻透露出莫大的感激之情。
賀媛被岑法醫領著慢慢走出來,她看著文熙淳,輕輕走過去,小手拉過文熙淳的食指,清澈的眸子中水光點點:
「叔叔,謝謝你。」
文熙淳勉強扯出一絲苦笑:「叫哥哥就行。」
賀媛被岑法醫帶走後,文熙淳拍拍臉努力打起精神,拿過桌上的屍檢報告,展開——
在死亡原因一欄中,寫的是「靜脈注射過量腎上腺素,引起心室顫動造成猝死。」
除此之外,死者賀媛體表無任何開放性傷口,無皮下出血點,無致命疾病,而四肢是死後被人砍下來的,傷口整齊,且用油脂塑封防止流血。
額間的紅點血跡dna與本人不符,並非來自她自身。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將一個人用藥物注射殺死又砍下四肢,還用特殊方法處理,在其額間點了血點,棺槨裡放置黑色蠟燭,這是在進行某種邪教儀式,但是文熙淳翻閱了所有的有關□□儀式的文獻也未能找到與之相匹配的元素。
這件事賀媛知道麼,那個人渣老頭知道麼?
但是賀媛剛受了驚,情緒不太穩定,文熙淳不想再打擾她,也不想讓她在這種時候知道姐姐逝世的訊息,這對於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孩子來說實在過於殘忍。
他下了樓,踱步到審訊室門口。
童嗣正站在外面,眼睛透過單向玻璃死死盯著裡面的老頭。
「怎麼樣了,問出點什麼了。」文熙淳還是不想看這個老頭,此時此刻在他眼裡,姚景容都比他強一萬倍。(姚景容:?我何德何能和這樣一個敗類作比較。)
童嗣收回目光:「知道為什麼我們查不到賀嫣的經濟來源麼?不是□□工,而是和這老頭長期保持肉體交易,你知道麼,睡一次,老頭給她十塊錢,十塊錢啊。」
童嗣笑得落寞:「而且,不止老頭一個人,她給村裡很多男人都提供了特殊服務,我真的,沒辦法想象,賀嫣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她哪怕是進廠子上班呢。」
「賀嫣一輩子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山村,父母一死,毫不留情把她推向了殘酷的社會,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沒有文化,沒有力氣,那她能做點什麼呢,就算進工廠,她妹妹怎麼辦,哪個工廠會容許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去搗亂的。」
童嗣嘆了口氣,搖搖頭。
他確實不懂,他生活在富裕的家庭,從不愁吃穿,他曾經天真的以為,這個社會大部分人和他一樣,家庭美滿生活安逸,但當了警察後才懂得,掙紮在溫飽線上的才是大多數。
「除此之外,老頭有沒有說賀嫣是什麼時候離開家失蹤的。」
「說是上一次見面是上個月二十七號,已經過去一個周了,離開前,有幾個穿著西服的男人找過她,賀嫣沒有拒絕,後來也是跟著這些人走的。」
童嗣苦笑一聲:「還有一件事,文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