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敲門聲驟然作響。
「誰。」文熙淳不想起身,他實在是太累了。
「六點了,還沒起床麼,一會兒趕不上慶典了。」姚景容的聲音很清朗,但這個時候聽到他的聲音只會讓人覺得厭煩。
本來就因為夢到了妹妹心情down到了極點。
他匆匆起身,隨意洗漱下,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一開門,白似落雪的襯衫赫然出現在眼前,繼續往上看去,是硬實服帖的深藍色西裝,白的一塵不染的衣領包裹著優雅的天鵝頸以及——那張不怎麼討人喜歡的臉。
心情煩躁到了極點。
看到這副打扮的文熙淳,姚景容愣了下:「你就打算穿這身去?」
文熙淳白了他一眼,甩上門,從衣櫃裡拿出有點皺巴巴的西裝套上,再次開啟門,對於姚景容這個人連個眼神都不給,繞開他徑直往禮堂走去。
姚景容瞭解他的脾氣,特別是起床氣,本來還想言語刺激逗逗他,但看他這張冷臉後,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頌月的禮堂非常大,足有兩個教學樓的佔地面積,能容納上千人,而今天,頌月全體師生都齊聚在這裡,只能說不愧是「培養淑女」的貴族學校,即便上千人站在這裡也不像早間菜市場一樣嗚嗚泱泱,大家自覺站好隊,無論是姿勢還是衣著都大差不離,臉上也都是標誌性的虛假笑容,所以看起來像是一排排毫無感情的機器人。
今天的校監更加明艷動人,莊重典雅的黑色呢絨套裝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如果不說,真的沒人看出她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保養的像是三十出頭的大姐姐。
「好,下面請各位同學按照班級依次入座。」訓導員在上面慷慨激昂,學生們則死氣沉沉,彷彿掉了個個。
身穿制服的女孩們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向前走去。
而這次特邀嘉賓中,有幾個中年男人就差直接說出「我喜歡這些漂亮丫頭」了,不安分的小眼神在在女孩們修長的□□來回漂移。
文熙淳覺得噁心,他開始默默祈禱自己步入中年的時候千萬不要變成這副德行。
而這些人裡,唯一看起來正派一點的也就那個白鬍子老人,他還是平和的都領導們談話,始終面帶微笑,看起來非常和藹。
「文哥哥」身邊突然傳來一道細微的喊聲。
聽這稱呼,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回過頭,白簡那張白皙的小臉都猝不及防出現在視線中。
她笑眯眯地望著文熙淳,揮揮小手。
這孩子真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昨天剛因為塗了潤膚乳捱了校監一頓痛打,今天就敢化著如此明顯的妝容來參加校慶,一時間,文熙淳都不知道該說她是真的不長記性還是有勇氣。
她的腿上還貼著昨天文熙淳給她貼的創口貼,並且還在旁邊用紅筆畫了個小愛心,雖然是令人頭疼的性格,但文熙淳覺得這才是青春期女孩的真實寫照。
果不其然,這孩子很快就被校監給發現了……
校監踩著十公分高跟鞋裊裊婷婷走到她身邊,雖然臉上是溫柔的笑,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反倒透出一瞬冰冷,她俯身湊到白簡耳邊,低聲道:
「你是故意跟我對著幹?」
白簡也回以笑容:「見喜歡的人要認真打扮,這是您教給我們的呀。」
校監冷笑一聲,直起身子:「慶典結束後來訓誡室,我有話要和你說呢。」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文熙淳聽了去。
一般人聽到要被教訓了不嚇死也得丟半條魂兒,但白簡心裡可開心著呢,捱打好啊,不捱打才不舒服呢。
但說實在的,文熙淳有點擔心她。
雖然不知道姜瑜是犯了哪條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