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睡覺,池小鯉最近有些愁。因為陸承暄每晚都會到她房裡坐一會兒,東扯西拉的,還時不時說些以前的事,這讓池小鯉很頭疼。
她是她本人沒錯,這個她比誰都清楚。可是她失憶了啊!她之前和陸承暄說過什麼,她自己都不記得,萬一被陸承暄給套出個什麼話,那還得了!
於是,每次到了陸承暄要過來坐坐的時間,池小鯉不是裝睡就是在裝頭疼、肚子疼、背疼……總之看到哪裡就哪兒疼,總算是躲過了幾次。可是今日……
“夫人,你今日要痛哪裡?”陸承暄靠坐在她對面的軟榻上,笑著看著她,“你身上能痛的地方,可全都痛過一遍了。”
“哪兒……哪兒有……”池小鯉結巴了。
陸承暄淡定微笑:“要我數給你聽嗎?昨日是手指痛,前日裡你說腳趾痛,大前日你說膝蓋痛,再往前一天你說……”
“夠……夠啦!”池小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頭疼地捂住心口,忽然靈機一動,脫口道:“我……我今天心痛!”
陸承暄挑眉:“心痛?妖精還會心痛?”
池小鯉立馬反駁:“妖精怎麼不能心痛了?妖精也有心的!你不要小看妖精——啊!你你你……你說什麼!”
在下意識說了幾句後,池小鯉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陸承暄說了什麼。他說……妖精?!他知道自己是妖精了?!
對於池小鯉的表情,陸承暄只是勾了勾嘴角,暗道:果然是。接著,他將“未曾出乎意料”的心情藏在了心底,面上還是淡定一片:“怎麼如此意外?這是你之前同我說的,難道你忘記了?”
我說的?!
池小鯉驚訝地張大嘴,抬起右手,顫抖的指尖指向了自己,用動作生動形象地表現了這個念頭。
陸承暄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池小鯉呆了,傻了,說不出話了。
她真的自己交代了?
不不不,她再笨也不可能交代自己的真實身份的,對於人類來說,他們妖精是惡毒可怕的存在,給人類知道了,不是用火燒死,就是給道士收了。這麼關乎自個兒性命的事兒,她怎麼可能向陸承暄坦白?
對,一定是陸承暄在騙她!
這麼想著,池小鯉沒有那麼慌張了。她深吸一口氣,盯著他的眼睛說:“你誣陷我!我明明不是妖精,我是人!你……你為什麼誣陷我!”
說完這話,池小鯉想了想,決定要學學那些人類,擠出兩滴眼淚表示很委屈。無奈她實在是擠不出來,就只好癟了嘴,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陸承暄看了她一會兒,笑了。這笑笑得池小鯉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她就不莫名其妙了——她看見陸承暄將垂在身側的手抬了起來,手掌朝上,然後慢慢開啟攥成拳頭的手,將手心裡的東西暴露在了池小鯉的眼前。
下一刻,池小鯉瞪大了眼。
陸承暄的手掌心裡,躺著一片微光閃閃的鱗片。那鱗片顯然已經有些久了,不再溼潤,似乎隨便捏一捏就能碎掉。但是,它依舊發著微微的光芒,代表這片鱗片的來歷,不簡單。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
池小鯉下意識伸手去搶,但陸承暄比她的動作更快,在她的手伸到他方才手掌攤開的地方時,他已經縮回手了。
“這是你給我的,你忘了嗎?”陸承暄盯著她的表情,“你說你是錦鯉精,我不信,於是你將這個給了我。”
池小鯉張大嘴:“是……是嗎?”她本是十分懷疑這件事的真假,但看到陸承暄手裡的自己鱗片,她著實懷疑不起來了。
這鱗片是魚鱗,是錦鯉的魚鱗,是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魚鱗啊!她怎麼會不認得!
自己都把魚鱗給了他了,難道……真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