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進宮後第二天,丘簡的小院子又來了不速之客。
來人是顧北河,顧南洲的兄長,顧家如今的當家人。他來是受了顧母的命令,讓顧南洲趕緊收拾東西回顧府。顧南洲除夕當天回了趟顧府之後便又出了門,顧母以為是他有要事纏身,也就沒過多追問。誰知他這一走便又是幾天的功夫不見蹤影,顧母擔憂幼子,幾番追問顧北河,才曉得顧南洲如今正在城西暫居。
顧母一聽這話,心裡便嘟囔起來,這城西是什麼樣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在那一塊兒,尋歡作樂的地方可到處都是。顧南洲如今幾日不歸家,肯定是被那個犄角旮旯的狐狸精給絆住了腿,不然依他溫文孝順的性子,怎麼可能不回家?
想至此,顧母哪裡還坐得住,直接將顧北河從家裡趕出來,放言若是不把顧南洲帶回來,顧北河也不用回來了。顧北河得了顧母的命令,自然不敢耽誤片刻,馬不停蹄的到了城西。
顧北河將顧母的話原原本本的告之,顧南洲也沒多做耽誤,將沈賽花同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後,同丘簡告了別,便同沈賽花坐上了馬車。
顧河北乍一見到沈賽花,還有些意外,朝顧南洲使了無數個眼色後,顧南洲卻不理會,反倒是掀開車簾,將顧北河趕下馬車,讓他騎馬回去。
馬車走的平穩,可沈賽花心裡卻有些忐忑不安。今日顧南洲帶她回顧家,意圖再明顯不過,她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可如今事到臨頭了,卻開始不安。
顧南洲望著她一臉鎮定的樣子,勾唇笑了笑,拉住她的手,低聲道:“我家中人口也不多,父親早逝,頭上有個哥哥,你是見過的,他前些年成了親,嫂嫂是個很溫柔的人。我還有個祖母,自從我祖父去了後,便單獨闢了個院子,整日禮佛,鮮少插手家中的事情。至於我母親,她為人有些固執,還耳根子軟,最聽我那表妹的話,估計等你去了,少不得會給你眼色看。”
沈賽花看向他,聽他說了這麼一堆,她心裡反而安定了許多。
“可是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我母親那邊,交給我便好,你只需要等著嫁給我就好。”顧南洲堅定道。
沈賽花笑了出聲,點頭:“好,那我就只等著嫁給你便是。”
馬車停下,顧南洲先下了車,才伸手將沈賽花接了下來,顧北河則騎馬先回了顧家。
跟著顧南洲一路進了顧府,沈賽花心裡有些犯嘀咕:顧母大清早的讓顧北河來尋回顧南洲,可現在顧南洲回了顧府,卻又不見一個人來迎,整個顧府安靜到了一個境界。
等到了前廳,見著了顧母之後,沈賽花總算是知道這一路走來為何如此冷清了。
沈賽花跟在顧南洲身後向顧母問了好,顧母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自顧自的同身邊的女子說著當下時興的頭飾,顧北河站在一旁尷尬的要命,也不知道是該幫自己弟弟說幾句話,還是順著自己母親開心,兩頭為難下,他索性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無比專心的看著自己腳邊的磚。
見顧母這般模樣,顧南洲笑道:“既然母親同表妹正忙著,那我也就不打擾了。賽花還沒得住處呢,兒子先去安排了。”說罷,也不給顧母反應的時間,牽著沈賽花便轉身出了前廳。
午時吃飯時,顧母總算是見了見識,不再對沈賽花視若空氣,只是臉色依舊算不得好看。祁嵐倒是主動同沈賽花搭話起來,只是言辭間難掩蔑視,話中有話。
沈賽花心底好笑,這祁嵐一看就是被顧母寵壞了的,這段位完全沒法兒跟甘棠相比啊。之前甘棠有時候還能撩得她冒火,可面前的祁嵐卻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句話,她聽得都有些厭煩了。
這邊沈賽花倒還沒什麼反應呢,顧南洲倒是沉沉得將飯碗朝桌上一放,朝祁嵐嘲諷道:“表妹可真是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