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面前風華萬種的她,再一對比太廟中孤零零的母后,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憤怒,只依著禮節朝她福了福身。
她極其自然的走至父皇身邊,彎身看了看父皇寫的字,又取了絲帕替父皇逝去額上幾點汗跡,“快雪時晴,佳想安善,皇上今日怎麼寫這個了?”
父皇道:“這幾日在忙些什麼,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這會子倒也不忙,難得得少許閒暇,便看看卷籍。”她看了看父皇,自取了宮女遞來了一副卷軸呈給父皇,試探道:“過幾日便是中秋,昨兒胤郅寫了一副字恭賀皇上節慶之喜,,託臣妾帶來給皇上瞧瞧。”
父皇接了那捲軸,卻並不開啟,“寫字啊?也好,平心靜氣,關在離宮的這些日子,他倒還把性子連的沉靜些了。”
皇貴妃訕笑道:“昨夜下了那麼大的雨,他是遣人連夜送來的。”
我在一旁靜靜不語,問此話忙道:“是啊,昨天夜裡下了好大的雨,父皇,我母后一個人在太廟很容易染上風寒的,父皇,您下旨把母后接回來好嗎?”
“你母后近來病著了,太廟那裡清靜安閒,正好讓她養病。”父皇眸色不變。
我心中稍有黯然,聲音愈加小了下去,“可是我想母后了麼!太廟離宮裡這麼遠,母后一個人在那邊,父皇難道就不曾擔心過嗎?”
父皇溫和笑笑,如舊的沉默。
我咬咬牙,繼續說道:“那天父皇氣沖沖走了之後,母后可傷心了,這幾日一直呆在後殿抄佛經,人也瘦了一圈兒。”
父皇神色倏變,轉而抬眸看我,“這樣啊?”
我心下暗喜,忙點頭道:“父皇,您就開恩把母后接回來吧!馬上就要中秋了,難道父皇要母后一個人在太廟孤零零過節嗎?”
父皇若有所思,終於擺了擺手,朝內官使了個眼色,內官極是伶俐,瞬時領會恭著身退出殿門。
等到內官從太廟接回母后時,已經是夜裡掌燈時分。
母后一襲素衣入殿,身形清瘦了很多,卻氣度不減,不卑不亢朝父皇行禮,“臣妾拜見皇上。”
父皇側目看她,“聽說你身子抱恙,可全好了?”
母后但笑,“皇上說臣妾抱恙,臣妾便是抱恙了。”
“因何而抱恙,你自當清楚。太廟這些時日,而今,你這病可痊癒了?”
母后唇角漾起柔瀲笑意,答非所問的說,“太廟那邊的海棠花開得正好呢。皇上日理萬機,若是有空,不妨多去瞧瞧。”
父皇扶案而起,緩緩行至母后身側,語帶機鋒,“是麼?朕瞧著你這氣焰倒是依舊盛得很。你可有想過,若不是因著植在太廟,又是先帝親手栽種,這海棠又能捱過幾時?”
母后笑意越發粲然,“臣妾在回宮的路上,只聽坊間的孩童的歌謠裡唱著,傾國海棠姿,若開不猶敗,笑莫人常在,宏圖志展濤,皇上可是記錯了,這海棠當年是先帝和昭敬皇后一起栽種的,說來昭敬皇后最喜歡的花兒便是這海棠了,臣妾倒還算是個有福分的,和昭敬皇后一樣喜歡海棠,沾著她的福氣,得了皇上這番恩賜。”
父皇濃眉微皺,“昭敬皇后幾個字,有多重的份量,你心中自然明白。看來朕讓你去太廟靜一靜心這番心思,倒是顯得累贅了,恩?”他踱了兩步,卻又朗朗念起,“傾國海棠姿?朕,倒是有些想念了。”
母后一笑而止,只當明瞭,語態卻已有了蒼涼之意,“其實在太廟的這些日子,臣妾也會嫉妒。皇上對我,未免太過狠心。”
“朕的後宮嬪妃,莫不是極意承歡,鮮見真意。而唯獨你,卻總是悖逆朕的意思。你說,朕當如何待你?”
母后略略偏過頭去,眉眼間盈起了柔雅笑色,言語間卻耍起了小性子,“若是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