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在家書裡知道了之後,就給和葉清珂只差了一日生的女兒起了“茹寶”的名字,而且一直沒再取別的名字了。
王茹寶長得像王家舉子,一雙柳葉眼清凌凌的半含秋水,氣質卻像極了遲陽本家養出來的嫡姑娘,一派柔和之中藏了一股折不屈的韌勁兒,通俗點講,就是像枝頭上的白梅,沒有半分豔色,而只有清雅之風,和葉清珂的甜美嬌俏壓根不是一國的。
當然,這長相和氣質都是日後的事情,全憑葉清珂回憶上輩子的王茹寶來的。如今的王茹寶,就和葉清珂一樣是個臉頰帶著幼肉的豆丁,要長大還得等上□□年呢。
“寶姐兒。”葉清珂朝王茹寶俏皮地眨眼,適當表達了自己的熱情和友善。
王茹寶聞聲看向葉清珂,只憑著本能對葉清珂露出一個微笑。
見狀,沒得到王茹寶活潑的反應的葉清珂有點兒失望——原來王茹寶從小時候就是這副比大家小姐還要矜持的模樣啊,她還想著趁王茹寶還小,給她掰掰性子呢。
現在也別白費功夫了,由著她吧,反正這樣的王茹寶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長春堂
“老夫人,姑奶奶來了!”葉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大丫鬟歡喜打起簾子,還不待走到葉老夫人近前就喊了一聲喜訊。
“到哪兒了?”葉老夫人直起身子,不停地往門口處望盼,好幾次都想起身,但終歸是忍住了,只她緊緊握著扶手的手露了她焦急的心思。
“您瞧。”歡喜面帶笑容讓了讓身子,露出後邊的門來,王葉氏就站在門口處。
“娘!”一路上平靜且臉上帶有笑容的王葉氏見到葉老夫人以後忍不住失了態,她再不顧得其他,鬆了女兒的手飛奔過去。
“蕙姐兒!”葉老夫人抱著趴在自己膝蓋上的王葉氏,一聲蕙姐兒竟喚得老淚縱橫,“我苦命的……蕙姐兒!”
葉清珂牽著王茹寶站在下邊,聽見葉老夫人悲愴的呼喚,一時間竟有些恍惚,時間與空間如同錯亂了一般。
她彷彿回到了死去的那個時候,看到滿頭華髮葉夫人趴在已經封棺的棺材上,又是疼痛又是絕望的呼喊她:“我苦命的珠姐兒啊……你回來啊!!”幾乎把她的魂兒都要叫回去了。
王茹寶感覺到身邊的葉清珂身子微微晃動,恍惚間還往前邁了一步,她側頭看了眼,伸手輕輕拉扯了一下葉清珂的袖子,輕輕細細的聲音裡有疑惑也有擔憂:“珠表姐?”
葉清珂被扯的這一下,是真真切切地有種靈魂被拉回來的感覺的,她愣愣地眨眼,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剛才自己陷入幻覺了。
“噓……我沒事。”葉清珂沒忘記把自己扯回神的王茹寶,回過頭安撫性地露出一個笑容。
兩個小孩兒間小小的插曲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廂王葉氏被葉老夫人的一聲喚弄得僵了身子,好半晌才艱難地、緩慢地抬頭,咬著下唇,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仰著臉再喊了一聲:“孃親……”
母女二人還來不及互訴思念之情,便已落了滿襟的淚,到後來更是抱著頭痛哭出聲……
葉承恩和葉夫人坐在下首,早不忍心地側過頭,兩人亦是眼底盈滿淚水。感性的葉夫人更是捂著嘴又是心疼地哭又是喜悅的笑,瞧著十分的狼狽。
小小一隻的王茹寶被氣氛感染,本身又是充滿了詩意的性子,聲兒也沒出,只管靜靜地跟著大人掉淚珠子,不知道多心疼人。
葉清珂拿著帕子替王茹寶拭淚,擦著擦著也跟著哭起來。
一時間,長春堂裡的大大小小竟都在落淚。
王葉氏出嫁的前幾年還好,王舉子懂禮,年年都會帶著王葉氏回孃家省親。可自王舉子身子每況愈下便不成了,仔細算來,葉老夫人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過王葉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