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轉身指向剛進來的一行人,“看看人家列夫,他也來這裡練習。”
海茵漂亮的臉瞬間陰沉,他斜眼瞪教練:“我能他一樣嗎?你拿我跟窮苦白人比?”
原來,列夫是在貧民窟里長大的,寒冷的西伯利亞讓他天生對冰有一種親近感,後來被挖掘送出去培養,很快他就展現出超乎想象的天分,漸漸成長為出色的花滑選手。
簡梵抖開一本雜誌,封面上,列夫對著鏡頭露出害羞青澀的笑容,長長的睫毛與清秀輪廓,很容易激發女性觀眾的保護欲。
“……這篇採訪裡,列夫說自己直到現在,還會時不時跑到室外的露天滑冰場練習。”簡梵咋舌道:“他都已經是世界冠軍了,跑到那種地方練習,不會被人圍觀嗎?”
海茵回來一把奪走她手裡的雜誌,順手塞進垃圾桶:“這種三流雜誌上面刊登的內容你也信?蠢死了。露天滑冰場跟有專人維護的場地不一樣,前者因為時常對外開放,冰面的狀況並不是很理想。專業運動員到那裡去練習,自己反而很容易受傷。”
被他戳了腦門,簡梵沒敢說話,她覺得自己最近怪怪的,只要海茵靠近自己,就不自覺地感到緊張,身體知覺變得更加脆弱而敏感,就像現在,額頭被他指尖碰到的地方,一路灼燒到心頭,她不好意思地低頭揉了揉頭,心想自己可能需要一個醫生。
趁著海茵跟隨行的按摩師去酒店蒸拿房的功夫,簡梵跑到場館附近的醫院裡,她跟護士小姐打聽米克的狀況,畢竟當時他的情況看上去很糟糕。
“……姓瓦爾的病人?啊,有了,他的確來這裡診斷過,脛骨輕微骨裂,醫生為他上了夾板。”護士態度很友善,她看了看簡梵,笑著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這位病人運氣可真好,送他來的也是一位非常年輕漂亮的女孩。”
一定是蒂娜。
簡梵並不想跟蒂娜見面,更何況他們兩人正在交往,自己跑去探病也太沒情商了。
謝過好心的護士,簡梵準備離開,在走廊上,她無意中跟某個急急忙忙從診療室出來的人撞到了一起。
“抱歉,你有沒有受傷?”
抬起頭,簡梵愣住:“咦,你是……俄羅斯的花滑選手列夫!”
列夫慌慌張張地朝左右張望,輕輕捂住簡梵嘴,比劃著示意她不要驚動別人。
“我請你喝奶茶,怎麼樣?”列夫停在一間佈置得非常溫馨的小店前,他單手插兜,朝簡梵害羞地笑了笑。
捧著一杯奶茶,沿著街道慢慢往回走,簡梵猶豫地問:“這是給我的封口費嗎?”
列夫笑容更深:“是啊,好喝嗎?我每次來這裡參加比賽,就要買上一杯,不過……”他皺眉做個鬼臉,“醫生不許我攝入太多糖分。”
“吃糖太多長了蛀牙嗎?所以你才會到醫院去?”簡梵滿臉好奇。
列夫拉起褲腿,露出爬在小腿肚上的猙獰傷疤:“今天早上起來,我就感覺不太對,只能匆匆忙忙結束了訓練,到醫院來和醫生見面。”
說完,他眨眨眼,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封口費已經給你了,記得替我保密啊。”
簡梵心情複雜得要命,跟列夫在運動員下榻酒店前分別之際,她忍不住叫住對方:“繼續隱瞞復原情況,如果傷痛惡化了怎麼辦?”
列夫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風捲著細碎的雪粉紛紛落落,掀起他髮尾飄揚。
“就算有一天必須得倒下,我也要倒在冰面上。這是我作為一個世界冠軍最後的堅持。”
知道了這個訊息的簡梵,心事重重,她一面替列夫感到難過,一面又為自己替海茵高興而產生深深的負罪感。
海茵奇怪地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走過來走過去,比自己表現得更為緊張不安。